没错,卑躬屈膝,他在小优面前已经做到这些了吧,这天下肯定没有第二个男人会像他一样小心翼翼地对待着柊生优,他们都和他不同,他们没和这个女人有着长久不断开的联系,没有把在她的人生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这些都是他宫侑拥有的才对。
更何况他已经决定了,他要向这个可怜的女人求婚,给她更多的爱,向她证明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适合她的男人,他们的感情纯粹又深刻,任谁听了他们的故事都会清楚,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伴侣。
然而柊生优的面容恬静又温和,她丝毫没被宫侑身上压抑不住的,咄咄逼人的气息而影响,依旧是眨着那一对充满了爱意的眼睛,开口道:“怎么会,阿侑已经让我觉得很幸福了。”
宫侑说:“但这不是你想看的高中的我,你想我做些什么。”
他不自觉地就开始强硬,不自在地发出他不曾预想的质问。
“假如,”柊生优不再看他的脸,移开目光望向球场,“假如这是我们见面的最后一天了,阿侑想做些什么呢?”
“假如。”宫侑重复着这个词。
柊生优笑着:“是的,只是假如。”
宫侑紧紧盯着柊生优的脸,想要从这张脸上发现一点慌张和难耐,想要从哪怕眼神中的一点摇摆来抓住她的把柄,可她没有,她的脸上只有坦然,只有一种宫侑厌恶的,恐惧的,释然。
有那么一瞬间,宫侑清清楚楚又荒诞地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柊生优了。
虽然她早就说过结婚后就不会再和他见面,宫侑一直觉得那只是柊生优这悲惨命运中自己绝对可以扭转的一点。
他从未想过,真的和柊生优断绝联系的这一天。
我们要离开这里。
宫侑修剪得当的指甲深深扣进了掌心中。
我要让她知道我们相爱。
我要让她明白只有我才是合适的人。
只有我,真正地爱她。
“那我们现在就溜走,”宫侑突然伏下了身子,他一瞬间挨近了柊生优,凑在她耳边说,“我们得去一个地方。”
很近,近到宫侑能够闻到这女人身上浅薄的香气,近到他的呼吸可以完整地打在她脸上,他们两个原本应该没有一丝距离。如果柊生优在后退,那他现在就主动靠过来。
这是宫侑从未有过的失礼行为,从他和柊生优重逢,他再也没有做过这样带着侵略性和恶劣的事,他一直彬彬有礼,一直表现得与过去截然不同。
但这才是宫侑。
柊生优被突如其来地靠近惊到,身体的许多地方开始充血,通红的耳朵昭示着她的心思,她没动,就这样站在原地,任由宫侑靠近,直到她也能闻到宫侑身上的气味。
带着隐忍的,带着欲望的,混合着热量和一点点甜丝丝的气息把她的心脏包裹住,她完全没有抵抗,就让自己陷在其中,在宫侑惊讶的目光中拉住了他的手。
那只黏腻,温度偏高,还有点粗糙的手。
柊生优只是轻轻地牵住了,她的大脑中浮现出一段不合时宜的记忆,她总是在与宫侑的接触中想起事情,只是这些都不是可以说得出口的。
还是值日的那个下午,独自离去的宫侑其实没有走的太远。因为他的身体有了不受他控制的行为,他被迫要赶紧从教室中跑走,要不然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出糗。
他坚信那件事没什么大不了,那只是青春期的高中生理所应当的反应,它们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挑对象,和宫侑的意志根本无关,只是在这样炎热的季节,他还没去换上运动服,合体的制服裤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这条楼道根本没人,他在下楼梯前终于忍不住伸手想要把那东西拨到更舒适的位置,他不知道他站的位置在那间教室没关系的后门可以看得一览无余。
慌张的柊生优躲在教室的角落里,原本是想安抚自己跳动的心。但回过头的时候却看到了更加让她心跳加速的一幕。
她看到了,那只手。
因为常年的运动而有明显的青筋,在这个年级中算得上宽大,手指间显出暧昧的气息。
如今那只手就被她牵在手里,它的主人被此冲击,还没能很好地消化,柊生优低下头笑了,她于是又把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好,我们现在就溜走。”
九月的太阳落得还很晚,宫侑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带着柊生优一路离开。
明明是正大光明的事,可两个人都夹杂着一种隐秘的快感,好像骗过了世界上所有阻碍他们的人。
在两只手交触的时刻,两个人也仿佛交触了在了一起。
宫侑拉着纤细的属于女人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他攥的死死,怕小优离开一样地用力,对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任由他以此获得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