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手上动作一停,抬头看见她俏生生地站在那儿,鹅黄色暖,温柔优雅。
她哎呀了一声:“我来前见他和老太太都在雁声堂庭院里,穿的好像是西装。”
祝从唯点头,若有所思。
这么看她穿什么都不突兀,西装是最好搭配的了。
她随手挽了头发,比平时正经一些, 也没时间化妆,只涂了西柚色的唇釉。
想必结婚证上的照片,也没几个能看到,温呈礼应该也不会给别人看的吧。
祝从唯提前给温呈礼发了消息,出了月洞门,便看到等在径上的男人。
虽说知道他身着西装,平时也见多了,但亲眼看到,还是觉得今日的他长身玉立,气质卓然。
“很好看。”温呈礼打量她。
她今天的唇釉仿佛水雾,清润,又有点光泽,搭配鹅黄色长裙,像初春的桃花。
“谢谢。”祝从唯回神,有点紧张:“走吧。”
上车后,她看到副驾驶坐着庄叔,这位管家竟然要和他们一起去民政局?
庄叔已经从后视镜对她一笑:“少奶奶下午好。”
“……”
祝从唯觉得这称呼怪奇妙的,她现在还没和温呈礼结婚呢。
她转头,眼神询问。
温呈礼微微颌首,“庄叔已经知道了。”
有了周嫂一个,也不缺庄叔第二个了,祝从唯就没想过隐瞒着温家那些人。
庄叔又问:“少奶奶身份证什么的都带了吗,免得待会没带,要空跑一趟,民政局就下班了。”
“带了的。”
自从奶奶生病后,祝家的户口本都在祝从唯这里,当年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后,现在户口本上只有她和奶奶两页了。
民政局在市区。
今天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清风习习,许是因为周六,路上不少散步的人。
下车后,温呈礼朝她伸出手,祝从唯怔了下,才缓缓将手搭上去。
比起昨天注意力全在手上,她今天更多注意力还是在待会的领证上面。
温呈礼牵着,两个人的手指都单调。
他与民政部门的领导熟悉,但与这些基层员工并不相识,像普通情侣一样按流程办理。
已经下午四点,民政局没什么人。
都不用排队,一切从速,打工人也想下班,原本的班味看到两个人的颜值时,都消散了点。
就是觉得新郎有点眼熟。
拍照的工作人员提醒:“你们坐近点。”
祝从唯哦了声,她还未动,温呈礼已主动贴近她,朝她这边微倾,近在咫尺。
她鼻尖能嗅到他的气息。
在出神间,照片已经拍好。
“新婚快乐。”最后,工作人员递出打了钢印的结婚证,说了句恭喜话。
温呈礼嗓音清冽:“谢谢。”
祝从唯笑了笑,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已经领证。
她这时候终于知道庄叔跟来做什么的,他口袋里装了好多喜糖,种类繁多,一直分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们。
这些喜糖价格不低,很是高档,工作人员们也喜笑颜开,一个个不吝啬地说着好听话。
祝从唯颇为紧张。
这一下,好像所有人都在注意他们领证。
而且,她实在不知道庄叔的为什么口袋那么能装,明明表面看不出来什么的,一掏就是一大把。
“他怎么这么高兴?”她倾向身旁的男人,问。
本就坐在一起,又这样靠过来,近得连她身上熏染的香味都能闻到。
温呈礼轻笑,“他看我长大,终于等到我结婚了。”
有庄叔这耍宝似的行为,祝从唯的紧张劲褪去不少,她真是第一次形象地看到“脸笑烂”这一形容。
庄叔还给她留了许多口味的糖。
从民政局出来时,刚到五点,夕阳将落,落日余晖披在他清寂的身影上,像洒了层金粉。
祝从唯捏着手里的红本本,感觉还带着刚出炉的烫意,一打开,上面就是她和温呈礼的合照。
再看名字,只觉得恍惚。
这就结婚了?这就领证了?
回到车上,祝从唯还在走神,耳边忽然响起低沉的声音:“有要瞒住的人吗?”
瞒住?祝从唯摇头,“没有,不用刻意瞒。”
她又不是明星,本来选择结婚,原因有一项就是图已婚身份的便利与好处。
如果隐瞒,等于隐婚,那她岂不是白结婚了。
祝从唯侧目,“难道你有吗?”
温呈礼黑眸沉静,“没有。”
他停顿了一秒,道:“你如果有需要用结婚挡事,可以直接用我的名号,不必在乎什么。我结婚的消息除了在家里公开,还会在公司里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