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不是夜衍做的,可所有人都认为罪神灯是因他而起。
其实并不是这样。
是玄武偷梁换柱,在天雷即将到来时与他互换命格。
所以罪印在夜衍身上,让他再也无法自证清白。
除此之外,还令夜衍如剜千刀的是玄武居然早就与妖尊有谋。
他用妖尊交给他的一滴无虚之力,将龙珠剜出,由此陷害夜衍。
玄武对苍生恨骨,想独自成尊,将六界踩在脚底下。
而妖尊憎恨最大的是青龙封印自己,在锁妖塔永不见光明。
他们之间,达成共目。
即便现在把六界搅得一团乱,还是难以解心头恨。
玄武转身走过,瞧见夜衍的伤口狰狞的手背时,不留情的踩了过去。
夜衍疼的只能听见玄武留给自己最后的那句话:“对不住啦,青龙哥哥。”
只有他跳诛神台,与之相连的罪神灯才可能熄灭。
可这不公。
这苍生,不公。
夜衍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也气自己这么无用。
“废物……”
他说完这两个字,才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开始等待新一轮霓虹霞光的升起。
…
青龙跳台的时辰定在正午,但当霓虹霞光升起时,其界众尊早已跨进天界的门。
甚至有不少一大早就到了诛神台门后,等着时到开门。
云岁彻夜未眠,坐在蓬莱殿的灵树下,忐忑地等到了清晨。
婢女慌忙进殿,没找到云岁后,又匆匆跑去外花园寻小殿下。
小殿下垂眸盯着这些灵花,却发现无论怎么浇灵力,它们的花瓣都不可能像那晚变成艳丽的红色了。
云岁摸着花瓣的手一顿,婢女见势忙道:“小殿下,您快去休息吧,这种事让我们来就好了。”
小殿下当然不可能听她的,只是淡淡点头,随后出了蓬莱殿。
隔得不远,云岁在降来山瞧见玄明殿的大门还紧闭着。
这时,身后有路过的婢女,话才说了一半,瞧见面前人猛地停住脚步。
“二殿下。”
云岁抬手,正要点头,忽然顿了一下,微微偏过头问:“你们是凌虚殿的婢女?”
“正是。”
“那你们方才在说什么?”云岁收手,一双杏眸在这时明亮如星。
两位婢女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左边的婢女胆子大些,稍显磕巴地解释道:“回二殿下,奴婢说、说冥王殿下进天牢了。”
云岁挑眉,走到她跟前,低头看着对方,“我记得你方才好像,没说得这么礼貌吧?”
话音才落,两位婢女都慌得不行,连忙下跪磕头,“殿下恕罪,是奴婢言行不慎,奴婢知错。”
“想让我恕罪也不是不行,”云岁在天界向来以大度获取众多婢女好感,这一次却罕见地计较起来,“你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既然他都表明了,婢女自然不敢不从,于是磕巴的更厉害了:“我,我说,冥王殿下胆子太大了,连,连太子殿下的床都敢睡,真把自己睡天牢里去了。”
这次云岁听得清楚,不免蹙眉问,“他昨夜在哥哥那儿留宿的?”
“是的。”
婢女低着头向他解释:“二殿下,奴婢打趣的话信不得,其实让冥王殿下真正进天牢的缘由,是因为他——”
可能后面那几个字让婢女觉得太荒谬,于是屏息缓神,才脱口而出:“他偷了我们这月的一半俸禄,强行让太子殿下定他罪送进去的。”
云岁:“……”
确实荒谬。
更荒谬的是他哥哥居然还同意了。
云岁听完此事后觉得脑阔疼,只是一个小小的偷窃罪,最后还还给她们了,不至于吧。
不过他也不打算多想,自己家的那条龙今天就要跳台了。
过了降来山,就是玄明殿了。
云岁在殿门前就瞧见了哥哥的身影。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眼尾有多红。
云漓告诉他,神尧和天胤已经被父帝派去镇守西南二宫了,短时日回不来。
云岁不解问:“是因为,父帝也怕他们像青龙哥哥那样么?”
云漓不置可否,“父帝的心思,哥哥也难说。”
上古神兽终究是上古神兽,兽性尚存。
但不管怎么样,云岁还是觉得这突来的决定对他们来说,未免残忍。
他们甚至都不能送青龙最后一次。
这时,云岁倏然抬眸,又问哥哥:“那玄武呢?”
“玄武啊……”
提起他,云漓语气疲惫道,“玄武前几日就失踪了,父帝派去的人也还没寻到下落。”
就这么消失了?
云岁不可置信地讽笑了一下。
毕竟在他心里,还是不喜欢玄武。
若不是因他,夜衍那夜也不会因他才去的灵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