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霸总发言,沈今禾突然不是很想上刀山下火海了。
“行不行?”
“行,李怀远。”沈今禾无奈道。
她心想,总不能真给李怀远机会说出那一句霸总名言……叫一句,命给你。
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沈今禾蹙着眉盯了会他背上的鞭伤,“你今日说了什么,竟然让凌安王对你动了家法?”
“没什么啊,我就说,父亲,请对我用家法吧。”
“……”有病啊!
见沈今禾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看自己,李怀远逗得哈哈大笑,“真的,没骗你。”
“放屁。”
李怀远“啧”一声,“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般粗鲁?”
沈今禾见他不以为意,气得血都要呕出来了。忽而想起寻芳阁那次,李怀远当时也是如此生她的气吧。
便道:“跟你学的。”
“竟学些没用的,我的过人之处你怎么不学着点?”
“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过于喜欢你。”
“……”
将他整个后背都涂抹了一遍,沈今禾收起药膏,起身到外室洗干净手。
再回来时,便看见李怀远趴在榻上,两只眼皮开始打架。这药膏是宫廷御赐的,里面应该加了麻药一类的阵痛药材,效果极佳,这会儿他应该已经不那么钻心地疼了。
“睡会儿?”沈今禾小心翼翼给他拢上被子,也不敢压实,在一旁垫了个软枕。
榻上之人长长的睫毛微眨,慢慢合上眼睛,嘴里咕哝着:
“真是我求着父亲动的家法。我怕祖父在九泉之下被气着,说我枉顾族人性命一意孤行,我先自己挨了打,他梦里就不会对我说教了。”
沈今禾趴在榻边数他睫毛,闻言道:“你祖父不是这样的人。”
李怀远轻轻一笑,“嗯,他大概会说,你这猢狲,学不乖的狼崽子,只会给老子惹麻烦!”
……
柳府有一处紫藤花廊,到了春日,新的枝芽抽出来后就得修整一番。
柳南钦闲来无事,嘴里哼着曲儿亲自拾掇起此处的花草。刚侍弄了没多久,一抬眼,就见花廊尽头一左一右并排走来两个人。
他身体往后一倾,不由叹道:“嚯!命可真够大的。”
这人前两日不是才被凌安王用了家法么,今日就能下地走动了?看来还是打得不够狠啊。
李怀远刻意忽略了柳南钦那个看热闹的眼神,也不等主人家讲几句客套话,径自坐在石桌前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放下枝剪,柳南钦拍拍身上的灰走过来,见沈今禾正端着一口锅,掷地有声地往案台上一放,好奇道:
“这是什么东西?”
沈今禾笑着揭开锅盖,“好东西,专门给你的。”
走近一瞧,锅里黑咕隆咚的汤里泡着一堆药材,柳南钦露出几分警惕,“这个不会把人给吃死吧。”
李怀远道:“别不识货,这是王妃专门命人熬制的十全大补汤,之前给沈今禾补身子的,她喝不完,匀出来一些给你,你红粉知己多,身体耗损大。”
“这么好?”
“自然,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就收你八百两吧。”
柳南钦半信半疑,“这里面都放了什么,值这么多银子?”
沈今禾心道,真不愧是浔阳首富,听到八百两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骂李怀远是死骗子,而是真的在考虑这一锅黑糊糊的东西值不值这个价。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底气。
李怀远报了一长串名贵补药的品目,沈今禾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是真的。”
王妃出手大方,这确实是真的。
柳南钦信不过李怀远,却对沈今禾深信不疑。心想沈编修这个人一看就老实,绝不是个会骗人的。
于是思忖着要不要收了这一锅汤。
“你就为了一锅汤,还负着伤呢就亲自来我府上当说客?”堂堂世子也不至于这么缺钱吧。
李怀远慢条斯理地喝完茶,摇头道:“不是,我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百年前有人建了个门派,叫万罪宗?”
柳南钦斜眼看他,“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逗我玩吧,什么万罪宗?哪有人给自己门派取这种名字的?”
随即想到了什么,忙道:“哦,我懂了。你是想说这个门派的人喝了你锅里那种十全大补汤,之后全飞升了是吧?所以想告诉我,八百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李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