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铃铛里的曼陀散取自九黎山五百丈深涧中,最是致人麻痹于无形,官人竟然坚持了这么久才倒下,也是令奴家惊叹呢。”
“九黎山,你是精灵一族! 你为何要对付我们?尊上,不,我主人如何了?你们想干什么?”
“哟哟哟,好多问题呀,奴家都答不过来了。” 雪娘故作娇嗔,“尊上,哼,如今不管仙呀魔的 ,都自以为尊,称自己尊上,你家主人,那个大高个,是哪个尊上啊?”
凌飞闭口不答。
雪娘盈盈一笑, “还藏着掖着,实话告诉你,管他什么尊上还是尊下,在我的曼陀散面前都得倒下,你家那个尊上,现在怕已经在送去做肥料的路上了。”
“什么肥料!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凌飞一惊,霎时急红了眼,想挣扎却有心无力。
“看来你还得好好想想,” 雪娘又凑近了凌飞,伸出手指将他的鼻子捏了捏,“多可惜,也不知道为啥,我一见你就十分中意,真心想跟你好……今晚你就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
“你把我主人怎样了!” 凌飞嘶哑着声音问。
“等我回来就知道咯。” 雪娘说完,款款起身,在凌飞愤怒的瞪视中开门出去。
听到门“彭” 地一声在她身后关上 ,凌飞拉回视线,开始集中全部意念,尝试找回手脚的知觉。
*
在麻袋中晃晃悠悠了一阵,梧桐感觉被搬上搬下,最后被塞进了一个木制的巨大容器里,然后随着一阵晃动和车轮碾地的声音,应该是被装上了车离开了客栈。
梧桐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感觉装他们的容器应该是一个大木桶,因为车前马灯的光经由木桶接缝以及麻袋透了进来。
木桶尽管不小,但两个大活人放进去还是十分局促,梧桐稍稍扭动一下脖子,就已经顶在了顾淮修的下巴处。
“顾淮修,你怎么样?” 他的脖子抵着,只能用眼角去瞥顾淮修,车轮轧轧的声音以及木桶磕碰声恰好掩盖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我没事,就是……有点挤。”
梧桐努力抬了抬脖子,结果就卡在了顾淮修的脖颈间,两人的脸几乎贴到一处。
“确实有点别扭,而且这袋子憋得人难受。”梧桐想调整一下,但实在是空间有限,连说话都感觉困难。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织物破裂之声,麻袋上面豁然拉开一条长口子,绑缚在身上的网绳也随之一松,束缚一下子减轻,空间也扩展许多。
梧桐先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其次才奇怪发生了什么,他诧异地看向顾淮修,对方眼中透出得意之色:“你说难受,我就把袋子划破,绳子割断了。 ”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梧桐结结巴巴地问,这钢绳如此坚韧,麻袋也是十分结实,他怎么轻飘飘像割毛线似的。
“就这样啊,” 顾淮修说着,左手两指捏起,一片薄薄的冰刃就出现在他手中,他对着网绳划拉一下,那根网绳果然应声而断。
“我试试。” 梧桐十分惊讶,之前顾淮修使出冰刃的时候,好歹或抛或甩借助一点力道,现在看上去他毫没用力,好像割断网绳只是那片冰刃太过锋利的缘故。
“小心点。” 顾淮修将冰刃转了个方向,待梧桐也依样用手指捏稳了才放手。
这还是梧桐第一次亲自触摸冰刃,只觉得寒意彻骨,他慢慢将刃尖搭到一根网绳上,刚刚一用力,那刃尖就不堪一碰,直接碎裂成块掉到衣服上,又化成了水。
梧桐看着自己湿湿的手指有点发愣,这就是普通的一个冰块,哪里是什么利刃,他犹自苦笑,又一片冰刃递到他手上。
梧桐摆了摆手,尴尬笑道:“不试了我用不了。”
“很简单的,你就想着它很锋利,然后将力道传到手上,就行了。”
梧桐心想,那是对你很容易,虽然心理年龄是减小了,但日积月累的功力并不会因之消退,怎么说也是多年修炼的魔头,法力深厚,魔功盖世。
而这会儿较之在上仙台,顾淮修的法力似乎又精进了一些。
顾淮修忽然掩饰不住兴奋:“我好像悟出了点什么,之前我总无法将力量集中,可刚刚我只是想着要给你解开束缚,冰刃就随着我的意念出现了。 ”
“啊,那……很好。” 梧桐愕然道,看来顾淮修并没有接受他魔尊的身份,没意识到自己早已是修罗境了,而且还在持续进阶中。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出去,把抓你的人,一个个都杀了。” 顾淮修忿忿道。
梧桐吓了一跳,当初法阵里的小顾淮修可没有这么冲动暴躁啊。
“居然敢对你动手,我饶不了他们!” 顾淮修又气嘟嘟地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