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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应是早已得到赵景的提醒,果然将两位“落英门”仙君安排在一处。
将两位引至一处带院落的雅致小居内,推开厅门,管家躬身行礼道:“两位仙君好好休息,这个客院再无其他人等,很清净。” 又指了指跟着一起进来的四名侍从,“ 只留他们几个随传伺候……”
“不用,让他们都退下吧。” 顾淮修手里抱着梧桐,抬头看了看居室的环境。
“哦哦,好,那一会儿我叫人送来醒酒汤。” 管家又说。
“也不必,我自会处理。” 顾淮修道,见管家仍躬身着,就说:“你也退吧,不要来打扰。”
“啊~是是~~” 管家似醒悟,赶紧点头,对着几名侍从连连挥手,带着他们离开,从身后带上了厅门。
顾淮修又等了一会,待外面的院门也“吱呀” 一声关上后,他周身魔力一动,将整个客院都布上了结界。
抱着梧桐推开后面的卧房时,顾淮修愣了一下。
房内香气氤氲,陈设一如整个赵府的风格一样华丽张扬,数个大红嵌金箔的宫灯内烛光摇曳,正对门的大床上挂着一顶红绸香帐,在华光的照应下显得艳光霏霏,催生遐想。
好像洞房。
顾淮修皱了皱眉,不明白赵府为何会将客房布置得这般旖旎。
但他无暇多想,因为怀中的梧桐脸色潮红一片,眉头蹙着,似乎很不舒服。
他四处看了看,桌上备有茶水,于是便将直接将梧桐横放在桌上空处,相连的手自他背后绕出到上面,腾出的另一只手越过梧桐身体去取茶。
手臂却被抓住。
顾淮修低头,梧桐的宽敞的袖子自然垂落于肘间 ,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正用力抓着他的手腕。
眼睛还是闭着,含含糊糊说:“哥哥,我难受。 ”
顾淮修轻叹一口气:“谁叫你喝那么多。” 不管被抓的手腕,仍是往前递出去取水杯。
谁知道这喝醉的小仙君手上劲道竟然不小,顾淮修居然没能移动,接着梧桐左手也翻上他手腕,两只白皙手臂都露了出来,双手一边一个,各抓住了顾淮修的两手手腕。
“干什么。” 顾淮修无奈道。
“再喝!” 就着手上的支持,梧桐往后仰了仰脖子,导致身体微微呈倒弓形,白里透粉的脖颈一下子线条凸显,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顾淮修眸色一动,喉结滚动了一下。
“喝……” 梧桐一放松,又掉回到桌上。抓着的手也松弛下来,桌面毕竟小,原本弓着的腿一伸,整个人往桌边滑下来。
顾淮修下意识伸手抄到了梧桐腋下一把抱住,这才没让他直接滑倒地上去。他手臂一用力,原本是想把梧桐弄起来,结果人软软地直接扑了个满怀,他不得不抱着。
梧桐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醉眼迷蒙,带着哭腔的声音含糊不清:“哥哥,我好可怜。”
顾淮修愣住了,抱着梧桐的双手僵了僵,又听到迷迷糊糊的声音:“今日我生辰,你没……没给我过。”
顾淮修的手搂紧了些,脸颊蹭到了梧桐红的发热的脸 ,那酒烈度不低,喝了这么多不烧才怪。
他轻声说:“哥哥在,哥哥给你过。”
梧桐没有回应。
微微侧头看向梧桐,视线中的人侧脸闭目枕在他肩上,压得一边脸鼓鼓的,脸上浅浅的麻子坑。
顾淮修轻轻吹了一口气,梧桐脸上伪装刹时去尽,原本柔白润泽的肌肤呈现出来,微翘的鼻梁往上,是浓密卷翘的睫羽,羽扇轻颤,仿佛在心底撩拨。
顾淮修觉得有些口干,屋中异常安静,他能感觉到自己脉搏跳地有点乱,而当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靠近梧桐的唇时,陡然脸色一变,心中警铃大作。
一股寒气迅速自腹间升腾,燥意退去,但顾淮修感受到的危机并未解除。
难道,是酒的问题?
也是他一时疏忽大意,海域边城气候潮湿,酒一贯以烧刀烈性著称。
酒,可以说是伴随着他进阶中的反噬成为他字典里的禁词。
自他幼时获得赋神册并开始自行练习上面的功法起,反噬就一直与他的每一次进阶相随。程度也从一开始的疼痛满地打滚到后来剜心蚀骨,以命相争,他唯有硬扛,每次都做好了魂飞魄散的心理准备。
所幸,他至今仍然活着,而且修为一再提升。
在一次次痛苦的折磨中,他发现酒能麻痹神经助他抵制痛苦,而且会大大缩减反噬的过程,但同时也会产生催情的作用,导致他欲念焚身,灼心烧肺。
仿佛是把身体的疼痛值转换成了宣泄的欲望值,把他从一个有理智的人硬生生变成了一个失去心智的野兽。且随着年龄增长体征成熟,这种转换简直堪比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