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在不了解他之前,觉得岑帆太偏执,决绝到内心世界只放下了刑向寒和木雕,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也不知道。”岑帆把背上的包拿下来,默默戴好手套和防木屑的护目镜。
低声说:“可能就他了吧......”
也是后来,陈开才更了解他性格。
看起来文文弱弱,一根筋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像做木雕,因为喜欢就会坚定下去。
不像他,少爷做惯了,不想给人打工才选择出来创业。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能故意咂人,“你以为你是那绛珠仙草啊,天生就只能跟你刑哥哥一个人处?”
“别的不提,小说里那公子哥好歹长得还行吧,他呢,就一面瘫脸,能耐啥啊。”
陈开说话跟讲相声一样。
岑帆憋不住笑出声。
陈开见把人逗乐了也转回去,继续在木料上描形状,不再吭声。
他不说话岑帆也有的忙。
前天又有客户,把家里的木雕屏风寄过来,说是中间有个零件坏了,委托他们做修复护理。
工作室里接单的,除了极少数的大活,多的其实是帮人修修补补。
岑帆他们在这忙了快一整天。
中途他不止一次去看手机。
飞机上不能用通讯设备,现在刑向寒肯定还没到。
陈开抻抻脖子,抬头看向自己这窝囊朋友,“弄好了没。”
“恩,过两天等油干了可以给她寄回去。”岑帆也从位置上站起来。
两人中午忙得只吃了面包,现在都有点饿。
陈开见人在收拾东西,主动说,“你今晚干脆住这吧,反正家里一个人,省得还要早上起来挤地铁。”
主要陈开明天要去家里新收的楼盘露脸,没空开车过去接他。
“没事儿。”岑帆说。
他已经答应刑向寒,晚上八点之前得回家。
说了话就得算。
陈开也懒得问他理由,又提议说,“或者干脆把东西带回家做,画图而已,不会惹到你家强迫症。”
“可是......”
“就这么定了。”陈开直接给人下结论。
岑帆拗不过他,回去的时候还是把数位板也带上了。
路上听陈开抱怨他们家的事:
“本来那剪彩不用我露脸的,但没办法,我妈说我小姨心情不好,让我顺道过去劝劝。”
“她怎么了?”岑帆扭头看他。
“还不是我姨父。”陈开满脸鄙夷,“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在外头跟其他女人搞不清楚,乱七八糟的......”
岑帆:“是......被碰上了?”
陈开揉揉眉心,“不是。”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姨父胆子太大,直接把那女的照片放家里,被我小姨看到了。”
岑帆心里咯噔一声。
脑海里闪过那些照片,上午被砸到的地方又开始发疼。
“震惊吧。”陈开摇摇头,没注意身边人的表情。
停几秒继续说,“不过也好在他胆儿大,现在铁证如山,拿到法院去直接判他一笔。”
“绝对的婚内出轨。”
第8章
“家里有照片,也说明不了什么吧......也许只是普通朋友,或者是身边同事暂时放在他那里的?”
岑帆上午就是这么告诉自己。
“同事会发穿着吊带睡衣的照片吗。”
“你都不知道那照片有多露骨,听我妈说差点把我姨气出心脏病的。”
陈开说的时候不断感慨。
直到汽车快进市区岑帆都没太说话。
陈开觉得奇怪,趁着个红绿灯问他,“咋啦你,想什么呢。 ”
“......没有。”
岑帆看着窗外。
这条路上的东西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唯独不会变的只有街道本身。
汽车驶过大半个江城。
到家的时候八点零三分。
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岑帆站在门口,慢慢把背后的大书包放下。
拿了衣服,钻进浴室里洗澡。
习惯是很可怕的。
以前在宿舍他都是在宿舍楼停热水的前十分钟,被陈开三催四请地往公共澡堂里带。
现在岑帆每次一回家就得洗澡。
这点不管刑向寒在不在家都没变过。
带着整身的热气出来,岑帆穿着睡衣睡裤,去厨房给自己打了杯甜豆浆。
坐在餐桌前边,边喝边吃刚买回来的汽水包。
皮脆陷鲜,岑帆有时候一口气能吃五个。
刑向寒从不吃门口卖的些小吃,说里面全是地沟油,不卫生。
把最后一点黏在塑料袋上的包子喂进嘴里,岑帆嘴唇吃得亮晶晶,正想着过会刑向寒问起来该怎么说。
手机响了。
是姥爷。
老家叔叔现在肯定已经到那县城,这时候打电话肯定是来兴师问罪。
“岑小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