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刑向寒嘴里就差把这三个字嚼烂了。
蓦地松开手,眼底闪过抹情绪。
再度抬头看他的时候里面是恍惚的:“那前十年对你来说就什么都不是么?”
一句话把两人这几次的伪装全部撕开。
提起过去那几年。
岑帆身体微怔,去看眼前这个人。
从进门之后的强势愤怒,到像是一只刚淋过雨的丧家之犬,精致的外表,却还是难掩内里的伤心和难过。
他偏开脸,先把Jecky扶到旁边的沙发上。
低声问他怎么样。
Jecky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也没真的有什么事,摇摇头说没关系。
岑帆这才回来面对刑向寒,“你要不就跟我到外面去说,要不我就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把你带出去。”
说完这句就往外走。
临了又下意识往对门看眼:“这层楼不止住我一个,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动静小点,别打扰邻居休息。”
刑向寒回头看了眼满眼惊恐的Jecky,又顺着岑帆的目光往对门看。
只一瞬就收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去。
屋里只留下一只大花,和还没从刚才的压迫里缓过来的小高中生。
八月份的江城,外边全是暑气。
树上的知了经常会叫一个晚上,只有底下小区池塘边的风吹得人没有那么难熬。
天早就黑了,只要不刻意去看也看不清身边的人脸。
“你来我家做什么。”岑帆说。
其实他想问的还有别的。
岑帆觉得自己和对方这样频繁的接触是不正常的。
尤其他们早就分手了。
刑向寒走到他身边,和人朝着同一个方向,眼睛却是看着他的,“我觉得你不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岑帆脸偏向别处。
肩膀在空气中的热流里微微发抖。
这段时间两人的交集,以及刑向寒刚才的反应都让他觉得心慌。
对他而言两年已经不算短,足以让一个从来都视理智至上的人彻底放下。
岑帆觉得他自己都能勉强做到的事,对方不可能做不到。
不停地被拒绝。
像刑向寒这类人,怎么可能还——
“我想和你回到过去。”
隔着周围的黑。
刑向寒看着他,像是再也没法撑着表面,语气里全是难掩的痛苦和决绝。
远远地守了这么久,早就无法再继续原地等待。
有想要的就该去争取,何况刑向寒本身就不是一个甘愿等待的人。
“不是两年前,也不是七年前,而是十二年前,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岑帆脚步虚恍了瞬,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旁边人扯进怀里。
“你可以拒绝我,一次两次,千百次无数次都可以,但你不能阻止我出现在你身边,就跟以前的你自己一样。”
刑向寒双臂抱紧,不容人挣扎半点,“既然那时候我没有拒绝过你,那这回能不能也给我个机会。”
“我喜欢你,换我来追求你可以么。”
我喜欢你......
追求你......
十二年前......
岑帆从他第一句话之后就觉得讽刺。
现在听了却更加难受,尤其是那四个字。
“你凭什么拿现在的你跟我来比。”
岑帆抬头去看,“毕竟那时候,我是真的......”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太难受了,是他之后那几年里所有痛苦的源头:
“而你现在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之前一直缠着你的人会突然离开,不能接受自己是被分开的那一个。”
“这根本就不叫喜欢。”
“有些东西我明白得太晚,但不代表他不存在!”刑向寒抱着他不松手,之前所有的伪装都撑不下去,下意识反驳:
“我一直喜欢你,是真的。”
岑帆苦笑一声:“之前你从来不说,后来分开了,两年过后你跟我说那是喜欢,你觉得我能信你么。”
感受到怀里人的挣扎。
刑向寒舍不得放手,又怕挣多了真的会累到他,让人从自己怀里出来,手还搭在人两边的臂膀上:
“你可以信我。”
“就这一回好不好,就这一回。”
车轱辘话来回说,岑帆觉得怎么跟人说话对方都不听,深吸口气后道:“你这样会让觉得,也许我不该这么快回江城。”
“可你就是回来了。”
刑向寒想从后面再次搂住他的腰,“我也不能再等了。”
却被人用力推了把胸膛!
岑帆往后连退几步,“我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也不想,再搬家。”
听到“搬家”这两个字,刑向寒神色微变。
像是触发到身体里的某个开关,刚想上前一步。
“我求你。”岑帆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嗓眼嘶哑:“你行行好,别再来找我了,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我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