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问他去哪了。
岑帆刚准备在群里发条消息,手机又响了。
是刑向寒。
岑帆其实现在不敢听到他的声音,但想到临走时他那个样子,担心他有别的状况还是接了。
开了免提放旁边。
“怎么了。”他说。
那边许久都没人应。
岑帆忽然有些急,以为是真出了什么事,准备把车开出去,继续重复了一声:
“你到底怎么了?”
汽车和周围的一切都陷在巨大的黑暗里,能把人的声音放得很清楚。
“对不起。”
耳边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岑帆一下没反应过来,刹停了,下意识问,“什么......对不起。”
刑向寒语气有些奇怪。
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怎的,低低的,带了点哽哽的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现在,还有以前的......很多很多,都对不起。”
岑帆几句话堵在嗓眼,一连串的苦涩从嗓眼一点点溢上来。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最后只对着那边:“我走了。”
“你多保重。”
对面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就突然听见开门声,接着冯小垒在那边喊了声刑向寒的名字。
岑帆立刻把电话挂断。
挂断之后他先是原地呆坐了会。
不知过了多久,鼻头泛酸,眼里不停地流下眼泪。
他一手捂住嘴,另一手不停地揉着眼睑。
拼命地告诉自己,都结束了。
别难过了。
不许再这么难过了。
无边的夜色能吞噬掉人所有的情绪。
等完全平复下来,岑帆重新拨通电话,没等那边开口就轻声道,
“我没事。”
“我现在过来找你。”
第48章
“不是我说兄弟,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吓人了?”
杵在病床旁边。
冯小垒一个头两个大,反复揉着眉心,要不因为这儿是医院他真的要喊出来,“你以为你拍鬼片呢啊?”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看到的场景。
阴森森的三层小洋楼,和毫无生气,倒在血泊里的英俊男人。
也真是服了。
刑向寒自从醒了以后就握着手机,靠在病床后头,脸色白得吓人,抬头看他只一句话:
“你要用空就帮我去趟十口工作室,看岑帆在不在那儿。”
“你直接打电话不行啊。”冯小垒没好气道。
刑向寒再次把自己的手机摁亮,“我已经打一上午了,没人接。”
冯小垒其实也注意到了,说起来就是想故意往这上面扯,“哎你们到底怎么了啊。”
“能在一起就在,不能就拉倒。”
“至于么,还整得要死要活得。”冯小垒说。
刑向寒抬起头,手在底下微微握紧,“我们绝对会在一起。”
“那你——”
他话音未落,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陈开从外边走进来。
看到刑向寒先是“哟”了一声,接着满脸的讽刺,“刑教授,没死成啊。”
“那还真是可惜。”
冯小垒在旁边听这话有些不爽。
可还没等他给人怼回去,床上这傻缺兄弟却跟见了救世主一样,身体往旁边撑,连还在打针的手都没顾上:
“小帆呢?”
迫切的眼神,看向他的目光再也不复之前高高在上。
陈开完全没把他这不要命的动作放眼里,只是很平淡,语气里含着幸灾乐祸,“现在知道着急了吧。”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个防尘袋,里面是一条黑色的项链,中间圈了个小木马。
他把东西递出去,“还记得这个么?”
刑向寒抬手接过来,放手里看看后,再次抬头,“这是他让你拿过来的?”
“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这么廉价的东西你早忘了。”
陈开抬眼去看,“刑教授,我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在这些事情上又这么蠢。”
“人岑帆是做什么的,木雕师,大木雕师,你给他买这种东西,不就是明摆的敷衍人么?”
他说起这个就生气,冷笑声:“结果人还当个宝一样,即便跟你分开了还保存得好好的,生怕给弄丢了。”
刑向寒两指捏在这上面,频频摩挲,半分钟后才开口,“这个我不是随便挑的。”
虽然的确来自机场礼品店。
但那是因为年前他曾经带岑帆去过一次马场,当时人很喜欢里面一匹刚出生的白色小马。
无独有偶,这匹马的名字和这个商品的品牌一样。
“不管你是不是随便挑的,人都不要了。”
陈开抻抻手臂,一副早就不耐烦的样子:“行行,东西我送到了啊。”
“刑教授好好保重身体,别再去打扰他。”
说完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