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爬山,山上那么多蚊虫走兽,不知道要碰上什么,他一想到这儿,就觉得浑身瘙痒。
烧水洗澡不算难事,那么多人要吃饭,肯定要烧不少水,副手松口气,转身去吩咐家丁干活了。
说是家丁,其实大部分都是江家的佃农,他们算是江家私兵了,在大庄的户籍上,属于黑户,没有他们的身份信息。
等到了长州之后,他们会被编入长州兵之中,成为一个有身份的大庄士兵。
这是世家大族常干的偷梁换柱手法,倒过来也可以将大庄的兵,变成江家的私兵。
夜深,深山之中不时传来些声响,引得守营地的人一阵心惊胆战。
要不是人多,他们见到这样的深山,绝对要多远跑多远。
刚到清江的江舟等人不知道,他们这些本地人都清楚,这种深山现在最可怕的并不是上头的猛兽,而是上头藏着的匪徒。
“真是晦气,别的地方不走,非要来这地方,叶大人是不是还没有清到这边来?”
“嘘!听说大公子和叶大人不太对付,这次大公子离开族地,叶大人压根没有露面。”
“要不是叶大人是女子,我真以为她是喜欢咱们家五小姐,每次来族地,都只赴五小姐的约,你说这女将军和世家贵女,怎么关系这么好啊?”
几个守夜的家丁闲来无事,聊着天,说说话能清醒一些,他们守前半夜的人还算轻松,等到了后半夜,那才叫困难呢。
到时候人困得不行,还得强打精神守着,特别折腾人。
说着那些大人物的八卦,几个人越聊越兴奋。
就趴在不远处草丛里的人,则面露奇怪的表情,想要回头看一眼,又不太敢。
黑壮的女子用手肘捅了捅旁边频繁发出动静的人,那人一激灵,瞬间老实下来。
黑壮女子瞪了他一眼,随后身形如同轻盈的鸟儿一般,从地面撤离,撤出去一段距离后,脚下一点,提一口气就跳上了树。
树上有人。
那是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子,眸色黑亮,五官深邃,粗眉斜入发髻,曲着腿坐在树枝上,背靠树干,动作潇洒随意,浑身压抑着浓重的杀机,像是出鞘的利刃。
耷拉着的腿一动不动,没有常人悬空时会微微晃动的小动作。
“主子。”
谢叶瑶抬头看去,看见了上来的黑壮女子。
这女子膀大腰圆,比谢叶瑶高出一个头,谢叶瑶自己就比寻常女子要高不少了,黑壮女子比大多数男子都要高。
“袅袅,有事?”
袅袅黑黝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红,她咧嘴笑了笑,“主子,那江家的大公子长得可真好看,等之后就是要给他下药,将他关在山上吗?”
她本来外表和寻常女子没什么区别,小时候是个可爱粉嫩的小汤圆,后来练了至刚的功夫,外表逐渐变成如今的模样。
袅袅这个名字,和她的外表多少有点儿不太对味了。
袅袅知道这一点,但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家的功夫向来走这个路线,她练武天资奇高,外表粗犷点儿怎么了?总比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他人摆布的人强。
她在战场上杀敌时,何人不敬佩她!
要说遗憾也是有的,那就是她二十三了,还没尝过男人的味道,不能破功。
她看那江大公子就不错,长得好看,身条也不错,待她功法大成,可以尝一尝。
谢叶瑶眼神一动,明白袅袅的意思了。
“前两日,你才说清江城里有个淸倌,长得很不错,非常合你心意,你还说,之后要攒钱赎他回家。”
“嗐,主子,这不是有不要钱的吗?再说了,他马上就要变成个废人了,物尽其用,物尽其用,让我先快活快活。”
袅袅早就把什么淸倌给忘了,她只是瞧那淸倌哭起来好看,才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在钱面前,一文不值。
谢叶瑶没说话,袅袅的功夫让她不会如寻常女子一样,轻易怀孕,所以她想要几个男人都行,只要她乐意。
“军中严禁动色心,忘了?”
“主子,咱们现在是山匪,山匪不就应该这样吗?强抢民男。”
谢叶瑶闻言,眼中光芒闪烁了一下,之前她和江易周还有些苦恼,甲辰山土匪抓了江舟,又不杀他,还不放他,这不符合常理,她们暂时没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此刻,解释摆在面前了。
食色性也,动色心是个多么站得住脚的理由啊,说不定此事一出,江大公子还能落个貌比潘安的美名,到时候,就传他国色天香,天生媚骨,叫甲辰山上的女大王,看了一眼便走不动路了,硬是将他抢了做压寨夫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