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黄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喊本少主前来?”
江易周对于自己的新称呼,适应的十分良好,等目前的长州长史黄温良行完礼,她才将人叫起,一脸无辜的问。
黄温良今年四十出头,比江盛小几岁,在京城的时候,就跟着江盛做事,一直深得江盛信任。
那位死了的马先生,此前与黄温良地位差不多。
现在姓马的死了,这位姓黄的就上位了,成了江盛最信任之人,此次江盛离开长州,直接将自己的大本营交给了黄温良来看管。
说句实话,江盛和黄温良,那就是过命的好兄弟啊!
黄温良面带笑容,问江易周,“少主近几日可有要事?”
“要事没有,就是陪着我堂姊相亲,前两日刚见过黄长史家的幼子,与我堂姊差了三岁,年纪虽小,为人却很是沉稳,家母很是满意。”
江易周说的堂姊,就是江易雅,她可没说假话,于秋月确实很看重黄温良家的小儿子。
“犬子今年实在是太小了些,怕是不太合适吧。”
黄温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一直没想过和江家联姻。
倒不是他不想和江盛关系更亲近,只是他俩个儿子都不是很合适,大儿子年纪偏大,早已成家,总不好让主公的女儿来做妾室。
小儿子年纪倒是还算相仿,偏偏是个好美色的小子,年纪轻轻就流连青楼,真要是成了江家的女婿,恐怕会惹出大问题来。
“只差三岁而已,先皇和皇后娘娘,可是差了七八岁呢,怎么?黄长史看不上我堂姊啊。”
江易周当然不会想让江易雅和一个名声不好的纨绔子弟联姻,别说联姻,短暂的当一下未婚夫妻都不行。
江易雅上一个未婚夫是平王,就算平王已经死了,那也是皇亲国戚,曾几何时,是无数人心中的未来夫君最好的人选之一,怎么能一下子档次掉下去太多。
她说出此事,只是为了试探一下黄温良的态度。
如果黄温良真的很想努力,成为江盛心中最为重要的那个心腹大臣,他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小儿子不合适,那就让大儿子娶,没有正妻的位子,那就让正妻的位子空出来。
这年头使用此类手段,谄媚上级的人,不要太多。
黄温良显然没有一点儿这方面的想法,他的想法,更类似于全然拒绝,完全不想和江盛有任何亲事上的联络。
“臣不敢,只是江州牧家的千金,均是国色天香,说来惭愧,吾小儿实在性情顽劣,配不上江家女啊。”
黄温良抬手用衣袖擦去额角的汗,显然压力很大,今天要是不好好回答,他明天还有命来府衙上值吗?
这个想法过于夸张了,江易周可以随意绑走江固和秦翎一类,却不能对黄温良做什么,黄温良现在是长州的顶梁柱,他要是没了,整个长州官场都会混乱起来。
“黄大人倒是对自己的儿子很是了解,其实我堂姊也没看上你小儿子,你小儿子不过是个无所事事,成日里招猫逗狗,动不动就在青楼一掷千金的纨绔败家子,哪里能比得上我堂姊半分。”
江易周说的这话相当难听,这年头的人都讲究一个委婉,少有如此不给人脸面的。
黄温良这下额角的汗更多了,青筋都鼓了鼓,胸口的起伏变大了不少,显然是生出了几分火气。
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他和江易周也算是认识了一段时间,不管是从清江城那边穿过来的,有关江易周的评价,还是这些日子的共事,都让他意识到,江易周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之前江盛在的时候,江易周一直表现的冲动易怒,好似脑子不太好使一般,当时黄温良还真有些被骗了,他能和江盛混在一起,骨子里和江盛一样,都看不起女子。
但是他没有江盛那么高的身份,他能更快的认清现实。
现在他自问,绝不会再被江易周拿拙劣的演技给骗到了。
想明白后,黄温良大有一种唾面自干的宽容感,笑着表示江易周说什么都对。
江易周真的很佩服这老匹夫的脸皮厚度,这点比江盛强。
然后江易周就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被江易周这么一打岔,黄温良忘了要跟江易周说的事,等江易周离开,他才想起来,懊恼不已,觉得自己还是被江易周摆了一套。
而江易周回府后,也有点儿奇怪,那老匹夫叫她过去是要干什么来着?为何最后什么都没说,真是奇怪极了。
江易周转头将此事扔到一边,同江易雅继续说她的打算。
“黄温良和江盛不是一条心,我算是看出来了,江盛把人家当过命兄弟,人家把他当跳板呢。”江易周想着黄温良的表现,觉得黄温良可以争取一下,“我总觉得只要给了那老东西足够的利益,他一定能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