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盛还没应,站在顾铭盛身边的赵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顾格溱倒是笑了笑:
“陪林啊,好久没见了,长得越来越帅气了!”
“二叔好。”
顾格溱闻言笑了笑。
赵安一副不想多打交道的意思,顾陪林也正有此意,便没再多说。
这个异常盛况的私人订制展厅,无数高级轿车进进出出,穿着高级定制工作服的接待员重复着统一又恭敬的动作。女人们走下车的瞬间,高跟鞋的亮度便反射在透明的大石地面,而身边的男人们则将高傲隐晦地写在眼神里。
他们的目标是更加巨额的投资和收益比,任何一个社交和谈话都不过是在此基础上的装饰——
真实而虚伪的,套在“亲戚朋友”外壳中的权钱交易。
陆续到了的人都跟顾铭盛寒暄打招呼,不一会儿,顾陪林就跟顾铭盛离远了。
顾陪林随便参观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又走到顾铭盛旁边。顾铭盛看了他一眼,对着一个雕刻在石板上的名人名言说:
“这句话说得也不错,「一个人的效用功德,取决于他是否在能力范围内尽全力实践自己的想志向。」”
他示意顾陪林:“多看一些这样的伟人的话和经验,你会开阔你的心胸,而不是一天天的沉沦在那种不可喻的世界。”
他表情很平淡,语气却不容违抗:“你看看,成功的人都意向远大的,他们为后世做榜样,在他们消沉的时候激励他们勇敢奋斗,而你却沉迷一个同性恋的世界。你看看他们说的话,看看这些恢宏的历史,还有他们的成功,再看看你,却小家子气地停留在“同性恋”这样的水平上,同性恋能有什么前途?”
顾陪林忍不住道:“两者的意义和性质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顾铭盛沉沉地说:“好的东西能有意义关联,这就已经充分证明了同性恋的不可喻性。”
顾陪林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块石像上的字,语气平淡:
“有个叫切格瓦拉的人说过,「我们走后,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和医院,会提高你们的工资,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我本来也没有想要造福什么后人或是成为谁的榜样,但如果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做作地说一下。至少我现在是同性恋,我要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世界上多一份正常的同性声音,说不定哪一天别人再提起来同性恋这三个字,不会像你一样大呼小叫,而是会像正常人一样悠悠地说一句那又怎样,然后无所谓地走开。”
他无视谢韵和顾昕一家子鄙夷的目光,对顾铭盛笑了一下:“这样,你觉得有意义了吗?”
顾铭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又是这种眼神。
他早受够了这种明晃晃地认为他人不可喻但却用一种宽恕的眼光看待一切的眼神,这样的眼神顾陪林见过无数次。这种强行让自己处于弱者和不懂事方的感觉……他真的很厌恶。
顾陪林偏过头去。
顾铭盛往旁边的展品处走。
他们又一次互相走远了。
顾陪林本来是不想留下一起吃饭的,他只想送了礼之后打个招呼就走,但是谢韵他爸非要他留下来吃完饭再走。
顾陪林本不想跟他周旋,但是谢韵他爸居然把手搭在自己肩上带他去二楼。顾陪林本想拒绝,但旁边的顾格溱不听他说话就牵过他的胳膊往二楼去了。
有多久没有和顾铭盛这么坐下来一起吃饭了?
他依稀记得还是年初过年的时候,而现在,已经是年末了。
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顾铭盛也老了,刚才一起参观名人展的时候,他好像依稀看到顾铭盛头上有隐约的白发。
不知道他最近和赵安相处的怎么样。
但反正都是金钱交易,又有什么好相处的?
顾陪林淡淡地想着。
顾陪林坐在顾铭盛旁边,顾铭盛也没说什么。直到菜都上好了后,顾昕突然站起来说了一句:
“祝叔叔生日快乐,这杯敬您!”
顾昕很痛快地喝完了一杯,顾铭盛朝他笑了笑。顾昕起了个头后,所有的亲戚朋友便开始捧场祝贺顾铭盛。
顾陪林没有抬头,他淡淡地听着。流程走完后,坐着的亲戚都开始边吃边讨论起孩子的各种学业长短、公司近况、投资大小和家业的事情,顾陪林默默地吃着饭,却觉得嘴里的饭味同嚼蜡。
顾格溱:“谢韵去哪儿了?这孩子怎么还没来?”
谢韵他爸接话道:“他来了,刚刚他公司股票涨停板要开会,他出门接电话去了,一会儿就来。”
“不错不错,听说他公司最近和Riven有合作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