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干脆就把它赖掉,万一到时候见了这条破烂玩意儿,那姓顾的一矫情吵着要他赔钱,那可就完蛋了。
哎,顾兄,对不起了,我本偷奸耍滑厚颜无耻之徒,以后别再碰到我这种人了。
这么想着,陈谌轻轻扇了自己的脸一下,自认已惩罚过了,便应着老钱的电话出去跟他嗨了。
陈谌不是一个很喜欢跟别人产生过多交际的人,或者说不是很喜欢跟没必要的人产生联系。小的时候其实还挺活泼开朗外向风光的,好哥们儿一堆。上了初中之后,家里关系愈发紧张,又发生了很多事情,陈谌开始习惯性的一个人想很多事情,渐渐的就朋友圈子就没那么大了,身边只有几个固定的好朋友。
到后来上了大学,也就没有固定的朋友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只跟老钱一直有来往,从初中一直到现在,关系都很铁。
酒吧这地方对陈谌来说可谓是家常便饭,毕竟在这里挺久了,他少年时期就在这种地方打过工,赚点生活费什么的,所以对酒吧的调性一清二楚。他跟老钱坐在一个卡座上,问他:
“你就这么来这儿?嫂子允许呀?”
老钱阴沉沉地斜了他一眼,视线始终没离开的对面桌,他沉沉地开口:
“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你看你后面。”
陈谌转过头去,赫然看到跟两个年轻帅哥相谈甚欢的钱嫂——钱云。再一回头,老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叉子,叉子那头立在桌上来回摩擦。
陈谌拍了拍老钱的肩:“那个谁不是你表弟的朋友吗?”
老钱看向陈谌表情十分后悔:“我就不该喊那龟孙子带一帮家伙来家里玩!”
说着,钱嫂突然往陈谌这边打了个招呼,跟那两小年轻指了指老钱,老钱立马京剧变脸一副温文尔雅慷慨包容的酷丈夫模样,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
陈谌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钱虚伪的嘴脸。
又喝了一杯果汁,陈谌觉得有点无聊便想走了,他跟老钱打了声招呼,去了个洗手间。
时隔八年,陈谌又一次遇到了这种极不合的温度灵敏性水龙头。
一般的温控水龙头应该是感应后持续3到5秒的出水,高级又节约。而眼下这款——以0.5秒为频率出水的涓涓细流,像腹泻一样,实在是“金玉其表,败絮其内”的典范,高频率断续出水的那几秒,陈谌感觉自己手都被洗脏了。
他像是甩脏东西一样把打湿的手甩干,一出门,肩膀不小心撞到了个头。
他堪堪退后两步,然后就听到那头的主人发出一声怒气冲冲的“啧”。
陈谌看着个头到自己肩膀的那人,心里无语至极。这人来这种地方居然穿个黑色大衣,cos蝙蝠侠?衣服看着倒是挺高级的,就是身高与衣服的长度略微不符,整体略似直筒,看起来……还怪萌的。
他斜了一眼那大衣男还有他旁边站岗一样的几个人,心里直骂街:
有病吧?组团参观洗手间啊!
他看向这厕所观光团,正想口吐莲花,却突然看到那几个人里有个熟悉的面孔。
5000.9。
围……围巾男?
顾陪林!
他顿时花容失色,全身硬茬一样的气质瞬间烟消云散,头一低,像个陀螺一样迅速转身。
那大衣男见他不多言,本有些韫色,却也不想多事,便继续转向顾陪林。
陈谌正要溜之大吉,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在这儿碰到你,真有点晦气。”
他脚步一顿,心想:那些人跟顾陪林不是一伙的?
还没等他多思索,就听到顾陪林淡淡的声音:
“谁又不是呢?”
陈谌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真是——像被那声音勾引了一样,鬼使神差地就停下了脚步。
顾昕面无表情地看着顾陪林,一副玩味的语气:
“听说你开了个公司,什么R……私立小企业?”
顾陪林没有回应,转身要走,顾昕却一把扯过他的助听器,顾陪林猛的回头,看到顾昕两根手指头拎着那助听器大声说:
“不好意思,本想拉住你,没想你走太快。”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你是不是假聋啊,听不见还跑到这闹哄哄的地方。按说听不到别人讲话是怎么勾引男人的……”
顾陪林听着顾昕狗叫个不停,眉头越皱越深,还没开口就突然感觉到肩被搭上一条胳膊,然后被那胳膊往后一扯。
他一转头,看到陈谌近在咫尺的侧脸。
第九章 出头
陈谌其实不是个喜欢替人出头的主,不求回报地去乐于助人这种事儿他几乎没干过。他从小到大敬奉的价值观念就是:别人家的事关我屁事,他好他坏不会给我一分钱。这种观念的形成主要是也没人帮过他,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可以说是差一点就走上了反社会人格的道路。所以不强求帮助别人,只让自个儿能当个大差不差的“好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