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样就好。”谢秉川说。
任由余父余母再如何劝说也不为所动。
劝说不动他们也不说了,临走前拍了拍谢秉川的肩膀,有些别扭的、磕绊地对着复制人说:“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喊我们一声爸爸妈妈,我们也会把你当作温言对待。”
他想说“我不是”,却发不出声。
送走余父余母,门关上,谢秉川从他身边路过,余温言抓住谢秉川的手,深吸口气,问出了口:“当初,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串通,害死他。”
江无漾交代了他很多遍很多遍,要他不要在谢秉川面前问和余温言有关的、过去的事。
但他现在脑子糊得犹如浆糊,坚持许久的离婚在此刻变得有些摇摇欲坠。
在他死后,他终于从各处、从各种证词,看出了谢秉川曾经可能爱他的迹象。
可曾经他也相信过,在手术前。
手术刀在他后颈里搅动的感觉依旧深刻,同样深刻的还有谢秉川那句冷冰冰的话。
叫他怎么相信。
谢秉川脸色冷冷的,声音也冷冷的,被他攥住的手却有些小幅颤抖。
他说:“我没有和他们串通,我被骗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说话那么冷,为什么总是推开他。
谢秉川拉开他的手,没看他:“你只需要知道,我没和那群人渣串通就足够。你只是他的替身,别越界。”
空中的冷杉味信息素紊乱至极,余温言没来得及说什么,谢秉川就打开杂物间的门躲了进去。
“嘭”一声,门合上,把信息素也彻底隔绝在了里面。
“嘭嘭嘭”。
震耳欲聋的拍门声。
雪陵山的村民又来了。
自从上次村长和他见过一面,他还活着的谣言似乎在村子里传开了。
风雪小些的日子里,村民总会上来找他,嘴里无区别说着那句话。
“余温言偿命!”
可他早就死过一回了。
一开始谢秉川会冷冷和他们解释,解释余温言已经死了,他只是和余温言一模一样的复制人。
但村民哪知道复制人是什么,在这个偏僻到不能再偏僻的偏远地区,快被联邦放弃的所谓战略重地,村民和外面的信息差大到难以想象,复制人是近几十年掀起的冷潮,他们没机会接触,连解都难解。
费尽口舌解释明白,村民便转移了对象,要谢秉川交出复制人。
“复制人也一样,也是余温言,雪山神真的发怒了,村子里已经接二连三死了将近五个人了,把他交出来!”
门外的拍门声依旧刺耳。
杂物间里的声音也刺耳。
“哐当”一声,似有玻璃被砸碎的声音,有水洒落的声音。
从杂物间的门缝里,漫出了水来。
第18章 18.对他的好是只是顺带的
“你在里面干什么。”余温言敲门。
谢秉川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埋在什么布料里,裹得密不通风,“别管。”
他当然没想管,只是不想收尸,“他们又来拍门。”
“别,别开门。”
“那么爱别,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就能和我永别。”
“不签。”
杂物间的门响了一声,再次恢复沉寂。
余温言忽略门外不间断的拍门声,上楼待着。
手机里还存着好几年前,他们刚刚结婚时,他在雪山滑雪的视频,是谢秉川给他拍的。
他拿着滑雪板,踩着雪往前走,没有说话,但时不时望向镜头的眼神总是亮的。
拍摄只是巧合,他喜好记录,每次滑雪胸前都会别一个小型摄像机,偶尔手持着拍自己,那天带去的小型摄像机坏了,谢秉川提出帮他拍。
谢秉川会来也只是他随口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滑雪,谢秉川正好有假,便答应了。
“别受伤了。”视频里的谢秉川说。
旁边的高级道牌子一晃而过。
“不会,这条道我很熟悉。”视频里的余温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用力,衣服都拍得瘪进去一圈。
余温言记起后面的事了。
高级道他滑惯了,要扑要摔他也早在前几年就摔完了,信息素会大规模致幻其实本不该出现在这种人多的场所,可他真的太想滑雪了。
那段时间待在家里,他看了不少滑雪相关的东西,还总是会对着滑雪板出神,连雪山附近甜品店里的小蛋糕都要好吃得多,不会很甜,他很想吃。
没想到熬过七天发情期后,谢秉川给了他一张去往雪山的票,他抓着谢秉川问,你也去吗,谢秉川说,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高级道上总是会有些自我意识过剩、能力不足胆子硬凑的人,往常余温言总能躲开,躲不开顶多摔摔。
被omega撞了拍拍雪就能站起来,被beta或者alpha撞了可能骨个折,去医院躺段时间,又恢复生龙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