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春朝,有时我真的很佩服你,走吧,车要走了。”
很快,众人在董教授的带领下到达现场,在场的文物部门工作人员客气的迎上来,寒暄几句,交待完注意事项,董教授是考古系颇有名望的老教授,全国各地野外考察、文物修复、古文物鉴别等,到处留有他的传说,考古队、研究所、博物馆都存有他的个人介绍,董教授同他们握手,介绍起自己的学生们:“借个机会让这帮孩子们学习。”
文物部门巴不得多几个人,光是处土层就是个大工程,不能动用机械,全靠人工一点一点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先是揭表土,这一步还好,属于最表面的一层土,可以用上铁锹等工具;跟着是第一层地层,这层为近现代活动遗留,相对好清。
接下来的刮面、分地层、分辨遗迹等工作,那是一样比一样细致,先要处表层,依布方的细绳约5公分处向下挖,每5公分深度为一个单位向下揭露,每揭露一层,都要仔细刮面观察是否有遗迹,有这帮学生在,挖土工作他们能出大半力。
当然,今天例外,炸出的深坑别说是表层地层,炸的直接露出底下的石墓主体一角,那一角由巨大露出巨大的石块,石块没有任何切割痕迹,坚不可摧,从这一角显然无法突破,暴力炸开恐毁坏整个墓室,只能采用保险方法,一层一层往下揭露。
教授带领着学生们先在周围勘察:“大家发挥所学,仔细查看。”
一个学生翻出几片青花瓷碎片:“教授,我找到文物了!”
旁边另一位学生伸长脖子看:“什么文物,什么文物?”
纪春朝在一边看得仔细,哪是什么文物,时间不超过四十年,那时人们喜欢用青花瓷碗,这碗的纹路、花纹,一看就是近现代制品。
教授接过,扶了下眼镜:“我看看,春朝啊,你来说说。”
“近现代制品,出自景德镇,应该在三十到四十年间。”
先前的同学脸一红:“那也是古董了,我奶奶常说家里的老古董老古董,这都四十年了,也算老古董了。”
没人应他。
纪春朝拿着铲子一点一点翻着,在一堆松散的黄土里翻出几块石头,其中一块扇形的引起他的注意,那块石头很特别,看起来年代久远,再看又跟其他几块石头无差别,纪春朝看不准,举起石头喊教授。
董教授拿起来掂了掂,翻过看翻过去的查看:“就是块普通石头,老陈,你来看看。”
陈教授拿手电照过去,沉暗无透,“是块形状好看的石头。”
纪春朝接过,将它跟其他石头一起放进筐里。
很快捡满一筐,纪春朝拎着竹筐去山头空地扔石头,往下倒石头时脚边草丛猛地一闪,似有东西蹿过,纪春朝吓得手劲一松,连人带筐往下滚。
不知道往上滚了多久,石头、杂草跟着往上滚,一直到撞上一棵树才停下来,跟着他滚到最底下的是那块扇形石头,石头刚好垫在他脑后,纪春朝站起身活动筋骨,摸后脑勺,滚下来这么远居然没事,头撞到石头上也没起包,看来今天运气不错,纪春朝摸了下石头:“你是块好石头,没磕到我的头。”
刚准备离开,纪春朝又看了眼扇形石头:“看来你跟我有缘,正好鱼缸空空的,你跟我回去住鱼缸吧。”
董教授跟其他几位专家先行下墓,叮嘱学生们继续检查炸出来的土堆,纪春朝面色发青,林鸿过来询问:“春朝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
纪春朝反应迟钝,拍拍胸口:“不是,刚被吓到了,草丛动了下,我以为有蛇。”
“老毛病又犯了?那你休息下,坐一边别动。”
纪春朝有个坏毛病,不经吓,每次受惊吓都会心脏不舒服,严重的时候直接吓晕,看了无数医生,心脏彩超、心电图全做了,心脏一点毛病没有,中药吃了,食补补了,这从小到大胆小的毛病是一点没好,曾有江湖老中医替他把脉,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
缓了片刻,纪春朝继续跟着师兄们挖地层。
太阳落山,结束今天的挖土工作,一上大巴,抱怨声四起,抱怨累的,晒的,手起泡的,纪春朝没说话,他喜欢考古,多累都喜欢。
每件文物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喜欢隔着时光去了解他们的故事,望着车窗外,无意的一瞥,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大夏天的,那人穿着厚厚的卫衣,帽子遮住半张脸,站在路边看着大巴车。
没作多想,靠着车窗迷迷糊糊睡着,抱着的背包好像轻了不少,纪春朝一个人坐在最后排,不知道是谁换了位置坐到他身边,顺手帮他按了按酸疼的肩膀,他想睁眼,实在太困,歪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