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尊重的!我在家里供奉了他!”
谢执:“……”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用手背作驱赶状:“走好吧您嘞。”
那几个黑衣人搜出来一堆东西,打包装箱,几乎两个行李箱。
谢执抱着程避愆,让人把行李箱送到他家,又给自己和程避愆请了假。
又让人给段何请了假。
他给洛力打电话,让他帮忙查程悔这个新角色。
查!都给我狠狠查!
以前他顾忌不要侵犯程避愆的隐私,现在他发现程避愆有病,那就不能再讳疾忌医了,都他妈给我狠狠查清楚!
砰!
谢执一脚踹上了门。
第39章
“姐,我最近有点忙,参加不了宴会。”
“你可真好笑,说得好像宴会的主角是我一样。”
“我真有事儿。”
“你们一些小破高中生能有什么事儿?”堂姐谢醒嗤笑:“考砸了要跳楼?”
“我男朋友有心疾病,我在治。”
电话里,他堂姐迟疑几秒,“真是大师说的那个男孩儿?我老谢家的福星?居然是个有病的福星?”
“什么大师?什么福星?”
“啊!”堂姐自觉失言,赶紧说道:“那你怎么也得想办法腾出时间来参加啊,老弟!”
“姐,你是觉得能瞒得住我吗?你真把我当高中生了?”
谢醒长长地叹了口气,“唉,怎么跟你说呐,伯母找人算过你的姻缘啊,说你没有后代,但老婆又是福星,可以为谢家带来兴旺,这好坏参半,我们都以为你会找个不能生的姑娘,或者你自己生育能力有问题,想着到时候要么治疗要么试管,反正合法又安全。但谁知道你回国之后,直接找了个男孩谈恋爱。你一直自己做主,我们谁敢插手呀?现在我们才知道原来是这样没有后代的法门!反正伯母这两年计划要二胎,她最近备孕,不穿高跟鞋,不做美甲,不做头发,甚至连奶茶都不喝了!开始喝黄精了!”
“老弟!你要是不找男的,他们肯定不要二胎,你知道,要了二胎,就有人和你分家产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都给他都给他。”谢执说:“什么大师的事儿改天再说,我这一堆事儿要办,实在没空。”
“宴会!宴——”
谢执把电话直接开了免打扰。
他都要让自己陪他回家了,他都准备好和自己一起迎接他的过去了,这个他妈的段何非要这时候来横插一脚,真是他妈的烦透了。谢执心想,程避愆已经做好了揭开伤疤的准备,为了自己。是程避愆主动的,心甘情愿的,循序渐进的,有自主选择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被动的,被猝不及防撕开伤口。
所以他发疯,他痛恨,连带着也痛恨自己,那一瞬间喷涌的情绪冲破了智的束缚,他甚至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多么可怕。
这是一个何等沉重的过去,起码对程避愆而言,是非常沉重的,不能承受的重量。
谢执不是一个很优秀的心医生,他只是跟在厉害的老师屁股后头,见识了很多的案例和病人,见识了很多的病例。但当他亲眼看到自己男朋友发疯时,说实话,他有些手足无措。
在智的角度,他充满了心疼,在感性的角度,他又很难习惯站在这种角度,他本身就是个极难共情的人,他甚至一直认为共情就他妈是个伪命题。没有人能做到真正共情,他是这样想的,他认为一切试图共情的人都是在用自己的脚去穿别人的鞋,尝试去走别人的路,这是一种非常虚伪和虚假的行为,任何人都不能换上当事人的脚去走当事人的路,任何试图去共情他人的人都只能是个旁观者。他能做的仅仅是做出共情的姿态,做出共情的行为,他得不到共情的真正结果,因为他不是当事人,也不可能是当事人。
程避愆醒了。
他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他想起身,但手被束缚住了,两侧的手腕好像被固定在了床上,“谢执,谢执!”
“我在这。”
谢执半个身体回到屋里,“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那边说:“您客气了,谢少。”
谢执搬了把椅子坐到程避愆床边。
“这是哪里?”
“医院。”
“我以为是宾馆……”
沙发空调电视大床,一应俱全。
“手疼不疼?”
“有点疼。”
程避愆脸色仓惶地看着谢执,眼神期期艾艾:“谢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软弱?”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程避愆喃喃:“谢执,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谢执,那是一双连谢执都无法形容的眼神。
他闭了闭眼,口干舌燥,脑仁生疼,呼吸间都觉得空气在刺痛肺部。说不上来的极端复杂的情绪裹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