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你要去清吧还是迪厅来着?”
“去蓝鸟。”
谢执微微一顿,“行。”
直到俩人坐上了车,谢执才忍不住开口:“你之前去过?”
程避愆微微抬起嘴角:“谢执,不打听对方过去是一种素养。”
“我没什么素养。”谢执说:“告诉我你以前有没有去过。”
“当然去过。”程避愆甚至有些惊讶地看了谢执一眼,“你很意外?”
“确实。”谢执笑道:“我还以为好学生不干这个。”
他又说:“程避愆,那种地方你都去过,根本也用不着你班那个陆子轩拿钱让我勾引你吧?”
司机大叔猛看后视镜,和程避愆目光对视后又转移开。
“哪种地方?别说的像不正规场所,你不是也知道。”
“我刚回国知道个屁,还不是你说要去酒吧我做了功课。”
“谢少真爱做功课呀。”程避愆阴阳怪气道。
“你和谁去的?自己?在里面交过朋友吗?”
程避愆看过去,缓缓挑起眉,“谢执,你管的太宽了。”
谢执略略拔高音量:“我不是你男朋友?”
“假的而已。”
谢执不作声了。
程避愆不经意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一个冷峻的侧脸。
他在心里感叹,谢执长得确实太好看了,这种人不应该长成这样,按说以他这种身家,给他一个普通的甚至有点丑的脸就可以了,都算是绝顶恩赐。
“谢执,你整过容吗?”
谢执:“别没事找事。”
程避愆差点笑出声。
“谢执,我发现你有时候讲话不太好听呀。”
“整过容。”
“是吗?”
“是,几把镶了钻。”
“吱——”司机一个猛烈急刹,程避愆头差点撞上前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堵车。”大叔仓促道歉。
蓝鸟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同性酒吧,一开始总有不懂内行的人误入,后来老板迫不得已在门口做了个明显两个男人影子接吻的标识牌,这样误入的人就大大减少了。但又多了一批因为好奇而进去的人——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个标识牌,这类人是对酒吧没兴趣的。没办法,好奇心总是人类不可抑止的天性。
下了车之后,谢执就主动牵住了程避愆的手。
程避愆没被人牵过,第一时间想抽回去,然而也只是徒劳,谢执反而加重了力道。
他俩上了二楼,在楼梯就能听到吉他声和男低音唱民谣。二楼面积比一楼大很多,视野十分开阔,人很多,舞台有乐队唱歌,有性感的女郎在跳慢热又惹人蠢蠢欲动的钢管舞。
程避愆看到谢执不知和吧台说了什么,那边的小哥顿时笑靥如花,连连冲他飞吻,抛媚眼,又用带着羡艳和敌视的眼刀横了眼程避愆。
程避愆有些感慨,如果不是谢执站在这儿,自己的“型号”不可能就这么被定了。
谢执牵着程避愆一路走到一处精致的沙发,这家装修风格属于重金属色调,深色真皮沙发,吊灯和地板灯光交相辉映,这些光打在人脸上有种让人心醉神迷之感,让人看不清真容。程避愆偶然看过关于这种灯光的解说,它们可以掩盖一些人颇有瑕疵的五官,让里面这些年轻的男女们纵情声色更无负担,至于出去之后发现和自己接吻打啵的人其实有多丑,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卡座的排布倒是干净工整,沙发最宽敞之处足可以躺下一个又高又胖的成年男性,如果是两个都躺上去,那就得一上一下的姿势才行。
程避愆坐下之后,就有侍应生特别殷勤地端上来精致的饮食和酒水。程避愆虽然来过,但都是在散台找个最偏僻的地方坐,从没点过这么高级的配置。
他这就直接欠了谢执人情。
“多少钱?”他凑过去说:“我转你。”
谢执摇了摇头。
他坐在那,谢执也坐在那,两个人像两根木桩一样坐在那足足五分钟,像是各自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事。
然后谢执转头看了眼程避愆。
程避愆也转头看谢执。
“咱俩是来观察人类,还是冥想啊?”他说。
这时候,歌手换了个女低音,一下子安静了不少,他们不用凑太近也能听清彼此的话了。
“哎,谢执,你们公子哥来这种地方是不是都喝酒找鸭子吸——”
“停!”谢执:“我可从来不搞那一套,别先入为主扣帽子。”
“你这么激动干嘛?”程避愆说:“就算你有什么不良嗜好,那又能怎么样。”
“跟你谈个恋爱太难了,程避愆。”谢执拿过一杯刚才侍应生给他倒的酒,闻了闻,一边说:“喝酒么?有我在,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