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过了。”谢执说。
“好。”程避愆说:“我没事,我好了。”
他说:“我舒服了很多,谢执,我也踏实了很多,你总不可能,呼,总不可能刚睡完就要甩掉我。”
谢执:“我不会。”
程避愆说:“我突然想喝酒。”
谢执:“那不可能。”
“宴会上有酒。”程避愆说:“我想喝,你的堂姐说,晚上八点有宴会,谢执,哥哥,带我去。”
谢执搂紧了他,被这声哥哥叫的差点神志不清,“带你去可以,但是你现在不适合喝酒。”
“没关系的,我没有那么脆弱的。”程避愆看了眼自己的手,手心里有几处不规则的疤痕,但是很淡,淡到几乎看不见。
谢执:“涂了祛疤膏,过几天就会消失。”
“算咯。”程避愆说:“我听你的话,谢执。”
谢执也是挺没原则的,说:“如果你实在想喝,我让他们给你调轻度的。”
“谢谢哥哥。”
谢执:“嗯嗯。”
程避愆吃了一半,漱了口,重新躺回去,半躺着。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谢执,他要谢执离他很近,他要谢执触摸他的身体,他伸手抱着谢执,轻声说着:“哥哥,你把我的舌头咬破了。”
谢执:“不好意思,下次我注意。”
程避愆摇头:“你可以咬,你做什么都行,我都不会拒绝。”
“橙子,你不觉得这种话不健康吗?”
“那又怎么样。”程避愆说:“我想好了,在你还没有腻烦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你身边,等到哪一天你不要我了,也没有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就离开就好了,谢执,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谢执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憋闷的慌,“你想怎么离开?默默去死是不是?”
程避愆伸手摸他的脸:“老公,你生气了。”
“我知道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橙子,你应该很清楚,清醒智的相处模式才是健康的,而只有健康才会长久,病态畸形的念头对你是一种消耗,是摧残,它不会给你带来好的东西,只会让你在试图逃避一种痛苦的同时遇到新的痛苦。”
程避愆去亲吻他的嘴唇,谢执无奈地搂着他,温柔回应。
“我要开始锻炼啦。”程避愆说:“为了让我们的生活更和谐,我不想你不尽兴。”
“我没有不尽兴。”谢执说:“你要什么生日礼物,程哥。”
程避愆摇头:“我不过生日。”
“你想去哪玩吗?出国,去海边,岛上,都可以。”
程避愆摇头,抓着谢执的胳膊,“段何怎么样了?”
谢执语气带笑:“才想起来他?”
“他应该没事吧。”程避愆说:“如果有事,你现在肯定在替我擦屁股,不会这么悠闲了。”
“他没事,他在谢家的一所疗养院,级别不低,便宜他了。”
“谢执。”
“嗯?”
“谢执。”
“怎么了?”
“你会不会讨厌我?”
谢执:“我不讨厌你。”
“我很懦弱,懦弱到和那些痛苦和平共处,再找无数种由和借口替它们安身,所以我没办法摆脱,我是个蠢货,谢执,你会不会因为我的愚蠢而厌弃我,很多时候,我特别讨厌我自己,我自找的,我不值得同情,我给你添了太多麻烦。”
“你想还他的恩情,你已经还清了。”
程避愆鼻子一酸。
“你都知道了……”他松开谢执的手臂,反被谢执用力握住。
“在他那里你只是他用来赎罪的工具,但你是活生生的人,有独立的思想,有远见,有洞察力,有成熟沉稳的性格,聪明、自立、坚韧。这些优秀品质,是很多培养‘人’的家庭都难以培养出来的品质,他没有培养你,他一直在物化你。”
“程避愆,你看着我,不要再物化你自己,你求我别抛弃你,求我把你当成一个物件,这是错的,你不是任何人的物品,你是独立的、拥有自主行为能力的人,你要从心里这么想,你要永远这么想。你已经成年了,你有了更多的权利,也要履行更多的义务,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但你可以做到,你一直做的很好,好学生、好朋友、好男友,你可以做好每一种身份和角色,这些角色里,没有一样是你需要扮演工具才能做好的。”
“我希望你能从心底里这么想,你可以持不同的观点,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对任何观点去辩论,但物化自己绝对不行,只有作为人的身份,才能行使以上所有的权能,我不会和一样东西谈论什么话题,我也无法像爱一个具体的人那样去爱一个物品,你知道,对人的爱和对物品的爱不可能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