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越撩/人简直和呼吸一样简单, 徒留自我遐想的总裁先生愣在原地发呆。
杯中的红酒饮完,阿尼斯总裁像一个服务生一样给他倒上一点红酒。他好措辞, 开口说道:“明晚有一场慈善拍卖, 欧里德也会去。”
熟悉的名字让赫越抿酒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调查过,那通打给警署的消息, 是他发的。”阿尼斯问道。
赫越的目光肉眼可见沉下去。
果然, 那个议长轻轻松松就可以掌握一个爆炸纵火案的走向,将一个明摆着漏洞百出的案件,变成一个无所谓的意外事件。
“你打算怎么做?”赫越问道。
“他那样贪生怕死的虫,要是被枪抵住额头,什么话都会说的。”阿尼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嚣张的话。
赫越凑到了他的面前, 近到鼻尖快要相碰,明亮的瞳孔只剩下他的倒影,正认真地盯着他。
呼吸骤然屏住,那个阿尼斯朝思暮想而远远瞻望的脸庞,放大了出现在他的面前,近到眼睫分明,他轻轻抬头就能就能吻上他的鼻间。
“看不出来啊,总裁大人……这就是朴实无华的商战吗?对方不说,就用枪抵着额头?”
简单粗暴的威胁确实和一身正直西装的总裁格格不入,他看起来优雅端庄,内敛的气质和成熟的语气,做什么都波澜不惊。赫越很难想象他穿着这身西装,端着枪出现在枪林弹雨的危险场景里。
或者,那身绅士的西装才是伪装,阿尼斯就是如此一个手段狠毒的角色。
阿尼斯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听得进去赫越的话,盯着说话时一张/一合的饱满唇形,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亲。”
他都快要克制不住本能地想法凑上去,赫越非常及时地抽了身。
他的雄主为什么对这种钓虫进深渊的事如此擅长?
阿尼斯冷静下来。
可能把他当做别的什么雌虫了吧?
他开口说道:“有的时候,软的方法行不通,总是需要一些强硬的手段。”
赫越没有深究,点头答应了下来,“我也很想看总裁大人一枪打爆他的头。”
他说的是气话。
一个权势滔天的雄虫议长若是“意外”死亡,一定会对整个虫族社会产生蝴蝶效应般的连锁反应。他的关系链,他的无数雌虫,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赫越相信,冷静自持的阿尼斯总裁,不会冲动行事。
而那位他认为冷静自持的总裁,以平和的语气回答道:
“好。”
——
慈善拍卖大佬云集,从他们口中喊出骇人的天文数字轻轻松松,好像那些数字对应的不是真金白银,而只是一堆数字而已。
阿尼斯的耳边戴了一个无线联络耳机,工作的指示灯偶尔闪烁着蓝光。摄像头扫过的时候,他总是关闭桌子上的扩音器,垂头和耳机里的声音小声谈话。
“雄主有什么喜欢的玩意儿吗?”
有钱虫讨好赫越的方式不过是用钱堆起来,他觉得很没新意。
“不好看。”赫越对虫族的审美嗤之以鼻,不太能解这个种族对那些亮闪闪的宝石有强烈热枕的原因。
他的关注点,完全在欧里德身上。
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欧里德身上,这虫看着仍是春风得意时,处处透着藐视一切的趾高气昂。
至于他毁了一个画家用心的画展,并用自己的权力掩人耳目的事,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炸药而已,只是一通私下的命令而已,只是想验证那句“没有我的同意你别想办画展”的威胁而已。
顺手的事,他根本不在意。
欧里德别了阿尼斯一眼,对自己能和商业精英阿尼斯坐在第一排而感觉不爽。
他每每瞥向阿尼斯的目光,都饱含轻蔑的鄙夷。
在虫族这个社会也是如此,金钱可得,但权力难得。
拍卖会结束,阿尼斯只是象征性地抬了一下价,没有买下任何东西。这里的拍品没有获得赫越的青睐,他便一个都没有出手。
他拍下赫越的画作时大方阔绰,这个时候却显得节约谨慎。
反倒是欧里德赚足了关注,被媒体炒着“慈善家”的名号,送上了光端讨论的前端。摄像头将他围个水泄不通,各种闪光灯不停闪着白光。他倒是装作低调的样子拒绝采访,告诉媒体们自己需要休息。
他面容疲惫地走在后台的走廊上,跌跌撞撞的样子像是喝多了酒,对着光端嘱咐了一句,撞进休息室。
单人休息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任谁看了欧里德的样子,都会觉得奇怪。
赫越贴在休息室的门上听了一阵,厚重的门板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他的手紧紧攥住门把手,回头示意阿尼斯跟上时,看到了他手中泛着寒光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