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之淮后悔道:“王妃就该在最开始的时候一把将我这个色|鬼推开。”
这样慕与安就不会难受,不会耿耿于怀了。
“不是我与王爷合谋的吗?”慕与安轻声道。
要说顾之淮意|乱|情|迷,那他也是失了分寸。
想起初次那夜,慕与安的情状,顾之淮的心跳乱了一拍,慕与安继续道:“既然是我与王爷合谋,有孩子,也应该在我意料之中。”
“王妃当自己是什么?事事算无遗策的方士?这样的方士,如今牢里还关着一个呢。”
“顾之淮我是想说,”慕与安盯着顾之淮的眼睛,慕与安眼里的郑重让顾之淮也不敢胡乱开口了,王妃要对他说很重要的话,顾之淮忐忑不安地等着,慕与安道:“我愿意。”
轮到顾之淮怔住了,他张了张口问:“愿意什么?”
“愿意亲你,愿意同你在一起,愿意生下这个孩子。”
毕竟早在最开始的时候,慕与安就做出了选择,早在他与顾之淮亲近的时候,他就是愿意的。
慕与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了顾之淮的心上,顾之淮失神之后,猛地抱住了慕与安。
比起慕与安来说,他好像爱得太少了。
慕与安才是那个义无反顾奔向他身边的人。
“王妃我……”
慕与安嫌弃道:“顾王爷,你的眼泪蹭到我的身上了。”
“再多的东西王妃都接受过了,还怕这点眼泪?”顾之淮眼睛红着,在他古铜色的脸上不是很显眼,反倒是他眼中的笑,一点一点落进慕与安的心里。
慕与安红着脸道:“顾之淮,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是不应该胡说八道……”顾之淮突然变了脸色。
慕与安问:“怎么了?”
“我还是先去问问常先生,莽撞多次,喝一副安胎药够不够吧。”
说完,顾之淮就松开了慕与安,坚定地走向了门口。
慕与安:“……”
……
五月初,不死道的案子落定,慕与安的身子也大好了。
为了超度死去的新娘,以及安慰新娘的家人,顾之淮决定办一场法事。
看着那些纸钱纷纷扬扬地落下,慕与安想,不死道的首领已死,当初对新娘动过手的主谋有的斩首,有的下狱,她们应该可以安息了。
但她们原本可以好好活着,可以与喜欢的人平平安安、恩恩爱爱地度过一生。
不知道是谁叹息了一声,眼前连绵细雨不断,潮湿永远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中。
法事结束之后,雨停了,日光穿过云层,落到每个人的脸上。
顾之淮和慕与安并肩而立,抬头望着天空,雨后初晴,天格外的蓝。
顾之淮道:“没了不死道之后,沉县的沉闷仿佛都一扫而空了。”
慕与安道:“是,沉县会越来越好的。”
顾之淮嘟囔一句:“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就生在沉县了。”
慕与安偏头看他,“也许皇帝会回心转意,召你回去。”
“皇叔召我回去之前,应该先把小五召回去吧。”顾之淮看向跟着新娘家人痛哭流涕,一边哭还一边洒纸钱的五皇子。
顾之淮道:“其实那些皇子要么心狠手辣,要么视人命为草芥,倘若小五不这么心软的话,他也许会是帝王的最佳人选。”
“心软未必只是坏事。”慕与安意味深长道。
顾之淮仿佛明白了什么,回到县衙之后,就给留在上京的裴青河和程宴去了信。
玄影奉命去送信,等到他走后,顾之淮才发现底下的一众捕快都看着自己。
“怎么?”顾之淮挑了挑眉,“本县令脸上有东西?”
“不是、不是,”其中一个捕快诚惶诚恐道:“自从沉县被不死道变得死气沉沉的,我唯恐自己的家人会遭殃,早将她们迁出了沉县。”
顾之淮明白了,“如今没了不死道,想给她们写信,通知她们回来?”
“是。”
“那便去写。”
盯着他做什么?
接着顾之淮就发现,这些捕快盯着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慕与安。
慕与安如今也在县衙之内,帮着管文书。
顾之淮不高兴道:“你们盯着本县令的娘子做什么?”
低着头的慕与安意外地抬起头,那捕快大着胆子道:“我想请慕公子为我画张像,我那姑娘长到五岁,还没见过我呢。”
慕与安来了沉县之后,他画人像的功夫就见长,在县衙里的这些日子,他试着画陈年旧案的凶手,那些捕快都看在眼里。
慕与安道:“好。”
惹得顾之淮更加不快了。
他环住慕与安的腰,恶狠狠道:“给他们画了,也得给我画。”
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