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兽并不是虫兽、也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虫族。
每一个虫族都被单独锁在一个两米见方的铁笼子里,脖颈、手腕和脚腕处都有黑色的铁环扣着,衣不蔽体。
雄虫扫了一眼那些或横躺蜷缩、或抱膝而坐的虫族们,不满道:“一定要放在这么低的温度里吗?我看他们都好像都没什么活力了,这还怎么玩儿。”
亚雌赔笑解释道:“您也知道雌虫的恢复力,只要温度一回升它们就会活跃起来的。”
雄虫没有应答。
他沿着铁笼中间空出的位置往前走。
就在即将推开一道门时,亚雌走上来劝阻:“里面是些不健康的猎兽,模样都不好了,您还是看看其他的吧?”
雄虫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亚雌一眼。
明明那双眼睛里没有威胁没有恐吓,但是亚雌却被吓得一抖,直到看见雄虫走远了才赶紧追过去。
相比起外面的残酷景象,里面更是宛如地狱一般。
为了让猎兽们能正常恢复,所以门内的温度是正常室温。
但也正因如此,除了同样的脏污臭味外,空气里还弥漫着肉类腐烂的臭气和血液的腥臭。
雌虫们拖着残缺的身躯缩在铁笼一角,用一双或一只毫无神采的眼睛看着某一处,对来人的出现没有一丁点反应。
期间,有半凝固的血液从那些断肢伤口处滴下,在半空中拉出一道粘长的细丝。
这里的地面是暗红色的,每走一步就能听到鞋底的粘黏声。
雄虫面不改色地往里走,发现这些雌虫是按照受伤顺序从里往外排列。
越靠里的雌虫的伤口就越新,而那些血也因此漫出得更多。
最后,雄虫在一个铁笼面前站定。
铁笼里的雌虫,脸部半边皮肉溃烂,身上的刀痕深可见骨,手腕之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正在往外潺潺流血。
雄虫轻声问:“这家伙怎么是这样?”
亚雌走过来看了一眼,回答道:“他之前逃走了,还杀死了两个狩猎者,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跑回来了。”
雄虫一手环胸、一只支着下巴道:“就他吧。”
亚雌一愣。
他本想再说几句。
比如这只猎兽不是能轻易制服的,对新手狩猎者来说不是个好选择,又比如猎兽伤成这样跑不快了,狩猎起来没意思。
但,想到雄虫之前的眼神后,亚雌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顺从地答应下来。
“对了,不用送到狩猎场,直接关去我房间的浴室。”雄虫补充道。
说完,他露出一个兴奋扭曲的笑,不再看周围的猎兽,吹着一首欢快的调子离开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雄虫的背影,亚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脚冰凉。
他打了个冷颤,匆匆赶往门外去做后续的安排。
晚上十二点,狩猎场正式开启。
猎兽们穿着亮黄色的衣服被投入场地,而五六个巴不得武装到牙齿的亚雌和雄虫、在管员的陪同下也进了狩猎场。
狩猎场虽然只有小半个场馆那么大,但实际上是运用了和米勒克学院考核场地类似的精神图,一旦进入后就会置身一片原始的热带雨林。
雄虫在观众席上看了一会儿,直接回到了安排给自己的那栋小楼。
能进入这处场馆的虫族很少,再加上这里面积空旷,除了在狩猎场外几乎不可能遇到第二个虫族。
雄虫不着痕迹地记下周围的配置,回到屋子里后直接上了二楼。
浴室的门刚一推开,一股烟粉色的雾气就从门里涌了出来。
在判断出这东西是什么后,雄虫心里暗骂一声,掏出一个褐色的瓶子,拔开瓶塞就往雌虫的嘴里倒。
雌虫一开始还挣扎个不停,就算已经意识不清了也紧闭着嘴。
要不是他在意识混乱的间隙听到了雄虫的声音,其咬住嘴唇的力量之大、可能会把整片下唇都咬下来。
连续灌了四种药剂后,雌虫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沙哑地喊:“主.人......”
雄虫一听这称呼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赶紧制止:“你别这么叫,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雄虫把浴室过高的温度调低,从柜子里翻出几条浴巾,一条条铺开盖到雌虫身体上。
直到把对方遮得只能看见一张脸后,他才拽了把放在门边的椅子过来。
这椅子的形状也不怎么正经,雄虫看了看,直接把不该有的结构全部削断后,才放心坐下。
雌虫晃了晃头,半天才恢复了一点神智:“兰迪......先生,您怎么......会在这?”
兰迪随口答道:“随便进来看看。”
雌虫脑子还不太清醒,听到后只是应了一声。
他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那些正在疯狂速生的嫩肉时咧嘴一笑:“他们还是没能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