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皇X猎宦(245)

棠溪追用力抱了他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将他的汗湿的额发撩拨至耳后, 笑道:“别将我这种人挂念在心上,不值得。”

裴厌辞心中一突, 这话听着像是在顾影自怜, 无非又是哄骗他的手段罢了。

肯定是的。他在心里又坚定了一遍这样的想法。

“连你也觉得, 权倾朝野的大奸佞, 貌若好女, 武功高深, 身怀异瞳, 喜怒无常, 暴虐嗜血, 种种行事作风与常人不同。”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别自夸了。”裴厌辞撇嘴。

棠溪追笑了笑, “一个将自己弄得狼狈无比、拼了命往上爬的人, 一定要有段不为人知的、背负血海深仇的离奇过往、非同一般的身份支撑着,才能配得上如今的地位。但很可惜, 我人生的前十三年平平无奇, 毫无波澜。我做这些, 全凭心意。

“长得好看,因为我父母祖辈就有西域血统,我娘更是西域舞姬, 名动四方。武功秘籍是上万名扼鹭监探子去江湖上寻来的。身怀异瞳,只是我小时误食了药草导致。”

“那你十三岁之后呢?”

棠溪追脸上的云淡风轻散了几分,“试问哪个御前行走的大宦官能封王拜相, 对朝中臣子予杀予夺,对政事掌贴黄特权?”

“那可不少。”裴厌辞揶揄地点点脑袋,成功看着九千岁大人沉下了脸。

“你史书读到狗肚子里头去了?”

“是啊,要不千岁大人怎么有斐然文采?”

棠溪追憋了憋,半晌扭过了头,“你烧刚退,本座不与你计较。”

“真的?”裴厌辞狡黠地笑了起来,他直起身子突然靠近,抓着肩膀往他脸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到底谁是狗!”棠溪追娇嗔了他一眼,到底任由他胡闹。

裴厌辞舌头舔舔上排锋锐的牙尖,笑得张扬得意,“你再敢诓我试试。”

啧,都破相了。

棠溪追拿出小镜子,手指想碰那两排嫣红凹陷的牙印又不敢,浮艳的眼里嗔怨又无奈。

全身都是这人的牙印子。

还有脏死人的口水。

九千岁蹙眉嫌弃。

但看裴厌辞的心绪终于由方才的低落变得轻松,督公大人心胸宽广,决定不予计较。

挂念了许久,就怕这人因为齐祥的事情影响到他的思绪和心情。

“明日面圣时,万般小心些。”

裴厌辞神色一正,“怎么说?”

棠溪追却没再说了,直接将他赶到床里侧,做势要霸占他剩下半张床。

“喂,我烧刚退。”裴厌辞警惕道。

“你以为我要做甚?”棠溪追掀了掀眼皮,解开腰带,脱了外裳,“三更半夜,难道要我刚来就走?”

“不行?”裴厌辞挑眉。

真想掐死这个没良心的。

“进去,本座愿意分与你半张床已是洪恩。”棠溪追朝他虚虚地甩甩手,“小心让你睡地板。”

真是没天。

裴厌辞不情不愿地挪了位子,还指挥他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枕头。

等到并排躺到床上,两人终于发觉有点不对劲。

感觉穿着衣裳老老实实躺在一起,不做点甚,有点怪怪的,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棠溪追望着头顶纱帐上绣着的白鹤,试图缓解这种尴尬,“你困吗?”

“嗯。”裴厌辞作势打了个呵欠,其实他已经躺了两日,今晚还睡了几个时辰,精神的很。

“你也困了吗?”

“嗯。”九千岁也应了一声,听着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哪里睡得着。

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

“睡吧。”

“嗯。”

裴厌辞直板板地躺着,没一会儿就浑身难受,可翻身朝向另一人,他怕自己虚弱的身子都能主动骑在他腰上。

背对着人,会不会显出太冷漠无情了?

他觉得还是背对着人比较好。

才刚翻身,左手冷不丁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阻止了他的动作。

裴厌辞下意识睁开眼睛。

棠溪追没有睁眼,仿佛真的好似睡着了般,手下只是无意识的动作。

谁都晓得对方没有睡。

裴厌辞又与他并排,规矩了手脚,笔直地躺着。

那只冷彻透骨的手仍未松开,他手指动了动,棠溪追以为他要挣脱,松了手,立刻又被反握住,十指相扣。

“我父皇也不是个好人。”一句轻渺的话音在床榻间飘出,在耳畔边炸开。

棠溪追浓而卷的眼睫颤了颤,终于还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裴厌辞已经闭了眼,甚也看不到,但他知道,棠溪追和他爹有着翻不过的仇怨。

故事再假,人心是真。

没有人会在虚构的故事里给血亲杜撰一个那样恶心而又凄惨的结局。

越是假的,就越是叙述者所期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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