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裴儿还真是记仇。要是日后会了武功,这可怎么办才好。”
裴厌辞扭头看了看肩膀的牙印,还残留着些许水渍和红痕,牙印很浅,反倒更显得迤逦淫/靡。
“对了,别说日后,眼下功法秘籍都给你了,你这力道,怎么还一点长进都没有。”他看着身旁坐着的人,玩味道,“你不会看不懂吧。”
“你再试着激怒我看看。”裴厌辞抬眸,眼里一片平静。
棠溪追心虚地眼神飘了飘,讨好道:“需不需要我亲自教你?那秘籍除了我,再无人能懂,小心练功岔了气,走火入魔。”
就知道是个坑,别人炼不得,兜兜转转还得找他。
裴厌辞想了想,道:“条件。”
这话一说,棠溪追眼神立刻亮了亮,越过身子,低下头,勾起他鬓前的一缕碎发,缠绕在指尖,细细品味。
“甚条件都可以?”
他的拇指、中指和无名指分别戴着金玉扳戒,苍白的皮肤下隐隐透着脉络,皮肤泛着丝丝的寒凉。裴厌辞第一次注意到了他虎口和掌心都覆着一层薄茧,想来是最近在刻苦练功,连这么在意保养的人都来不及将手上的茧子去了。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棠溪追神色一顿,假装不经意地放下手,将肤质细腻的左手伸到了他的眼前。
这欲盖弥彰的,有意思么。他又不在乎。
“师父。”裴厌辞在棠溪追开口提要求前赶忙叫道。
棠溪追一愣,将眼底的欲念收了收,“你这声叫,反倒让我为难了。”
“你都当我师父了,怎么着得给徒儿一个见面礼,”裴厌辞仰起头,“也不用多,给我画一幅画。”
“画甚?”
“我。”
“小裴儿,你现在只是个总管。”棠溪追道。
言下之意,是他还不够格拥有一张肖像画。
“你别管那么多,帮我画一幅便是。”
“行吧,咱们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棠溪追四下望了望,眼睛一转,“不如这样,明日你来我府里?”
“下午。”裴厌辞断然道,下午顾九倾刚好去宫里,不用他陪,“明日我有别的事情。”
自己不过试探了下,裴厌辞神色镇定,甚至有些不在乎,还将时间提前了,方才他的警告这人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棠溪追有些不安,心底却又生出更大的渴望。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明日你有何事?”棠溪追避开他的脸,问。
“这就不能跟你说了。”裴厌辞整了整衣裳,起身道。
“看来是针对我的事情,”棠溪追沉思道,“眼下太子能让你做的事,无非就是税法改革,朝中众臣没几个敢明着与我对着干,除非是像郑家那样的世家。”
“师父欠我一个人情。”太子将联合世家来攻讦他,这可是重要信息。
“都是师徒了,何必这么见外。”袖子下的指甲已经嵌进了掌心,留下斑斑血痕,棠溪追眼里难以抑制地闪过一抹兴奋的紫意,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追随他。
“改日你能在我的榻上也这般叫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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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前脚顾九倾出门,后脚裴厌辞就找人借了匹马,只身前往督主府。
他只是会骑马,但不精通,前世因为多病的身子,这种剧烈的活动与他无缘。
没一会儿他就后悔了。
拉马车的马都是驯服得无比听话的,随他挥鞭子,且有车厢平衡,稳当得多。坐在单匹上,比坐在马车里累人得多。
才刚过一个坊,他听到棕马打了个响鼻,似乎因为遇见了人群,不安地加快了步伐。
裴厌辞在马背上颠簸着,差点被摇吐了。
一阵惊叫声响起,再抬起头来时,马头已经眼看要撞到一辆马车上。
他吓得急忙拉紧缰绳,生生将马头拉偏,对面马车的一只车轮因为躲避而撞了路边的石阶,钉在车轮上的黄铜铁皮掀开一角。
他见这辆马车朴素,想来只是个寻常普通人家,拱手对马夫道:“实在抱歉,惊扰了主人家。”说着将身上的荷包递过去算作赔礼。
“我们主人家说不用了,你也是无心。”车夫大度道,重新挥着鞭子离开。
裴厌辞见他如此爽快,也不多央,摸了摸马脖子,商量着道:“你可得好好走路,别再吓人了。我命精贵着,可不能交代在你这。”
马车里,一个年轻男子刚从冥想中睁眼,微风拂开的车帘外,隐约瞥见个俊俏儿郎的侧脸,正在对着马儿耳朵低声说话,内容正好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不禁莞尔,“外面发生何事了?”
“害,一个小伙子不甚会骑马,差点冲撞了公子。”车夫道,“念及公子吃斋,菩萨心肠,便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