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199)

“走吧,这屋里血腥气太重了。”周远洄道。

“我想,看他一眼。”喻君酌说。

周远洄并未阻拦,只帮喻君酌紧了紧披风。少年来时穿的那件红色的披风已经染血,如今身上穿的这件靛蓝色的,是周远洄的。

喻君齐被人抬回来时,他没让喻君酌看。

饶是他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在看到喻君齐后背的伤口时,也不由觉得心惊。活生生将卡在脊骨中的箭撅出来,还是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喻君泓可比他狠多了。

想到那箭原本是冲着喻君酌来的,周远洄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当场暴起。

此时。

喻君酌慢慢走到了喻君齐旁边。

喻家二公子趴在铺盖上,露出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颊。许是听到了动静,他抬了抬眼皮,但很快又昏了过去。

喻君酌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看到此情此景,他并不觉得畅快,只感受到无限的悲凉。

不过是一个世子之位,没有又能如何呢?

喻君泓竟然会两次对他动了杀心……

周远洄怕他伤怀,强行搂着人出了营帐。

昏迷中的喻君齐恍恍惚惚做了个梦,梦到了许多他未曾经历过的事。他梦到喻君酌并不是如今的淮王妃,而是个无人庇护的少年,还被送到了武训营。

他见不得对方在父亲面前那副讨好的模样,便费尽心思刁难欺凌,还伙同武训营里的玩伴殴打辱骂喻君酌。好几次,喻君酌在街上被刘四他们踹倒在地拳打脚踢时 ,他就坐在不远处的茶楼上观看。

等几人打够了,他再花银子请人吃茶。

很长的一段日子里,约莫是半年,又好像是更久,他都以欺凌这个弟弟为乐。喻君齐自己都没有想过缘由,可能是因为看对方不顺眼?可能父亲无意间夸了对方一句什么?也有可能就是府里的下人说了句“嫡出”之类的话。

具体的缘由,喻君齐自己都忘了。

后来,似是腊月的某一日。

他听说兄长买通的杀手准备动手,生怕出了岔子,就支走了侯府的马车。

他在梦境中看到喻君酌倒在雪地上,流出的血把那一小块地都染红了。

冰凉的寒意自梦中浸入他的身体。

喻君齐恍然回到了中箭时那一刻。

彼时他也倒在雪地里,浑身动弹不得。喻君齐终于知道死亡是什么感受了,恐惧,寒冷,无助,他不想死,他想活着。

然后他听到了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对方一手按在了他肩膀,开口时却是大哥的声音。

是大哥!

喻君齐以为自己得救了。

他说不出话,拼命发出呜咽想要引起大哥的注意,可对方竟没有认出他来,径直去拔他背上的箭。

好疼。

一次不成,他的大哥又试了第二次。

箭头撬开他的脊骨,倒刃生生划开了他的血肉。

太疼了。

那可是他的大哥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喻君齐欲哭无泪,心中怨恨又茫然。

他只是穿了喻君酌的披风而已。

他有什么错呢?

彼时……成郡王喝茶时无意间弄湿了他的外袍,喻君酌见他身上湿了又要去猎场,就把身上的披风给了他。一开始喻君齐也没想穿,他觉得红色太张扬,而且他不想穿对方的衣服。

但成郡王的一句玩笑,让他改了主意。

“你们兄弟俩身量差不太多,你要是穿着君酌的披风,说不定旁人都能把你错认成是淮王妃呢。”

把他认成淮王妃?

那他到了猎场里,定然会被人百般礼让吧?

喻君齐记起他此番来冬狩的目的,是为了表现一番,引起皇帝的注意。以他的实力,若想脱颖而出定然不容易,有人相让就不同了。

一念之差,喻君齐便接过了那件披风。

为了让人分辨不出,他还故意弄了条围巾挡住了脸。

若非如此,喻君泓未必认不出他。

这算什么呢?

这是……报应吗?

喻君酌的营帐用来安置喻君齐,他只能挪到了成郡王的帐中。

周远洄让人在屋里多点了个炭盆,把喻君酌抱在怀里捂着。许是京郊太冷了,少年身上一直捂不热,冷得叫人担心。

“就不该叫你来。”周远洄多找了条毯子把人围在怀里,一手慢慢探进了喻君酌的衣服里。他的手是热的,因此喻君酌并未抗拒。

男人指腹在喻君酌脊背上一寸一寸地抚过,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似的。

“受伤的又不是我,你摸我脊骨做什么?”

“害怕。”周远洄轻描淡写地道。

但他过于紧张的举动,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今日不是说好了不来吗?”喻君酌问他。

“本王不来,谁敢这么抱着你给你取暖?”

林不欢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