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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结束了自己七年级平常的一天,每日通过校园猫头鹰寄给他的职位邀请宛如雪花片,但其中并没有他渴望看到的内容。
这些职位一大半位于翻倒巷,哪怕干的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所述措辞仍充满了花言巧语以及他见惯了的傲慢,就仿佛给他一份工作都是施舍。少部分邀请则出自魔法部,例如缄默人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就殷切地允诺能为他在神秘事务司内谋一份“相当不错的差事”,不过斯内普把它们一样烧成了灰,高高在上地看着杖尖涌出的火焰将信纸的边缘舔舐干净。
他自认为并不适合正统——不如说是按部就班的生活。倒不是怀疑自身才华,只是那样真的太慢了。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位于黑湖之下,阴冷的环境仿佛天然为配置魔药而生,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宁可搬进舒适的妇人卧室,大概是嫌恶那些从天花板垂下的锁链,这证明休息室曾是地牢的一部分。斯内普打量四周,几个新生凑团下巫师棋,五年级的女级长奥蒂莉亚挥舞魔杖修改布告栏上的口令,大家都在为了各种破事而忙碌。
七年级眼中的世界完全是另一种状态,家族与毕业的双重压力令每个人不得不审时度势地生活。罗齐尔同时在看至少四封信件和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脸色好像刚杀了人,瞧一眼就知道没收到一桩好消息。黑魔王的失踪令追随者们失去了方向,斯内普摩梭着魔杖,以他个人较为自私的想法,最大的幸运恐怕是他赶在他们毕业之前消失了。
去年他还打算在毕业后就加入食死徒,旧时代的毁灭带来全新的规则,这既是黑魔王的目标,于斯内普也是绝无仅有的机会。那些嘲笑过他的,自认为高他一等的家伙将统统从现有的位置跌落,并成为他追求荣耀道路上的养分。可只短短一年,被黑魔王招揽便不再是好去处,毕竟黑魔王的确躲在了暗处,并以堪称羞辱的方式打压了向来忠心于他的莱斯特兰奇——这个行为只会导致一种后果,令众多斯莱特林恐惧,并感到深深的背叛。
斯内普看着失魂落魄的罗齐尔挑眉,他对黑魔王从未有过什么可笑的效忠感情,也有不少投机者试图抢夺黑魔王的政治遗产并向自己递来橄榄枝——斯内普最近便在观望与仔细挑选,倘若黑魔王真失去了地位,或许他可以趁机得到一些想要的东西。
他要权势财富,要高高在上。他要凌驾众人,再用他们的鲜血洗刷在泥沼中爬行的耻辱。
等到时间稍晚,五年级的两位级长开始在休息室例行管教低年级,指点他们该如何更好地规避风险,可话题向来会演变成懦夫们的集体抱怨。果然不出两分钟就有人提出由于今年的主席是两个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受到了很多针对。经过讨论矛头指向了六年级的级长,毕竟他们理论上拥有全学院目前最高的权力,结果被雷古勒斯三言两句刺了回去。他的态度没阿莱克托.卡罗那么激烈(她几乎要掏魔杖了),可能是也觉得这种争执挺没意思。
斯内普不在意非必要的事物或人,但在斯莱特林多年的生活教会了他对布莱克施以关注,于是他朝雷古勒斯.布莱克又打量了那么几眼。他的容貌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不算太相似,但拥有如出一辙的泥潭般的瞳色与令人厌恶的神情。
那是冷漠,傲慢,再加一点带有疯狂倾向的偏执,这种偏执使小天狼星以一种最难堪的方式羞辱了他的家庭(彼时刚入学的斯内普坚信那是布莱克走向灭亡的开端),除此之外更代表着所谓的血统。有些人天生就拥有高贵的身份,导致他们就算“调皮地”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也会被宽容的原谅。
他忘不了满月夜下的打人柳,那是尚且幼稚的青年第一次面临死亡,也让他彻底察觉了小天狼星少年意气下的黑暗。可最后害他差点丧命的人仍平安无事地活着,甚至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包庇。
斯内普在心底冷笑,精明如他看得懂布莱克的新继承人从春天起就逐步脱离学院内的交际,试图在自持身份的同时与黑魔王拉远关系。自负如他则嘲笑般地看待这个已经站在塔尖太久的家族,面对新规则的建立,布莱克其实根本得罪不起任何人,却硬要维系古老姓氏的体面,其中压力大概全在雷古勒斯一个人身上。
所以也不怪这么多继承人都会发疯?目前已经17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刻薄地想。不管是作为同学还是死对头,他都已经看透了布莱克的家族传统,那就是他们个顶个都是疯子,只不过雷古勒斯在狂妄之余多添了一层阴翳。一个本来什么都拥有的人,却活像捡垃圾一样拾起他兄弟所丢弃的一切——如果再失败的话恐怕只会活得像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