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昏暗,安然扯开窗帘,驱走不少阴霾,明媚的光线照影着病床。
林榆故只露出半张脸,看起来睡的格外深沉。
安然轻手轻脚,给他蒙上眼睛。
手掌不经被触碰到,钻心的疼痛,让安然低着头。
“你不该靠近我的。”
刹那间安然停了呼吸,扶着他的脑袋,僵直身体,一点也不敢动。
“呃…”
安然发出了被识破的尴尬音…
“医生。”
“哈。”
安然笑笑,声音直转上,大声说着,“对,对,对…哈哈”
空气中的停滞氛围感缓解了不少。
安然瞄了眼,门口的保镖漫不经心的,似乎不怎么关心房间里的情况。明明之前连个苍蝇飞进来都要写个报告通信一下。
或许是他带着口罩,又只是来送餐的,所以不怎么担心他吧。
安然想了想,抱住他。
林榆故没有任何的反应,安然不自觉的稍微失落着,很快放松了。
床前桌面上,摆了今天的午饭,虽然有荤菜但是一眼看过去,清淡的让人难以有食欲。
安然就坐下来,一口一口的喂着他,怀里的人,很安静。喂什么吃什么,没有一点点的反抗。
安然不经郁闷着,就算讨厌他,也不能让别人这么靠近他的身边吧。
他都没有这么和林榆故亲昵的时刻,不是被讨厌就是被讨厌的路上…
“嘶。”
林榆故好像咬到嘴了,停了咀嚼的动作。
像是在等什么,周遭氛围淡淡的,有股子期待的意味。
安然放下勺子,轻飘飘的,“活该。”
美梦像圆圆的镜子一样,裂开破碎一地,安然想扒开他的唇瓣,看一下情况,林榆故只是紧紧的抿住,就让他无从下手。
安然无奈放弃,升起一股他自己都知道的小小的得意。
他开始在乎林榆故,不在仅仅只是任务上的得失,一个虚幻任务的假人对象。
他开始接纳林榆故的五感心绪。
两碗虾粥,几碟青菜,安然想在喂他一些水果,营养冲剂的,看来要明天了。
“好好休息。”
“明天再来看你。”刻意压低的深沉声音,听起来像个沧桑的老人。
“我不想看见你。”
安然转身的那一刻,僵住了身体,刹那间还以为是纱布掉了。
扭头一看,才发觉是自己吓着自己了。
“林董既然请我过来,必然有我存在的由,他托我照顾日常起居,你的一点一滴我必须照顾的到,这样也好给林董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要打电话,让我爸爸开了你。”
安然顿在原地,没多久找了片消肿药,捏着他的嘴角,林榆故挣扎着,无意之间两人推搡着多回,火气逐渐攀高。
“你想这样做信不信,我去让安然看见你的另一面。在乱动,我就让安然误会你有离婚的打算,在背着他找其他的人!”
“我知道你们有些误会,不和,但是到底还是夫妻,被先提出离婚的那一个,总要恼羞成怒的,遭人质疑。”
怀疑的眼光落在林榆故身上,他感知到红了红脸,小声的怒火响起,“我没有。”
“我之前天天看到的那个人,这几天都不在,保不准看到你我,是自己走了呢。”
林榆故没在反抗,唇瓣被捏开,最里处翻腾的皮肉被贴上药片,有阵阵的疼痛。
两人以一种糟糕的方式,映入别人的眼帘,安然居高临下,掐着他的脸,好像在逼迫他屈服一样,林榆故颤颤巍巍,更像橱柜里精致的娃娃,羸弱而苍白。
门口的异响惊动了两人。
安然抬眼,玻璃外没有人,暗处的反光,保镖尽职尽责,他没找到是哪里传来的动静,但还是瞬间下了病床。
“不许打电话。”安然急匆匆的撂下一句话。
“那个人呢?”
安然推开门的手顿住,“休息吧。”
他拿出盘子,轻而易举的踏出病房门口,疑神疑鬼半天,也没找到任何可疑的事或人。
“喂,做什么的?”
安然的脚步停住,低下头,“食堂的,轮到我来收碗碟。”
他瞧了眼,是林榆故的主治医生。
“哦,下次不要惊动病人,少爷情绪还不稳定,受点伤也是难免的,不过可以报销。”
安然收到对面给的一张纸,人已经越过他,离开了。
安然不以为然,只是一些消毒的,外敷的药品名称。
反光的镜面赫然露出,像是开了刀待宰的抓痕猪头脸。
安然无语,“…”
凭借这张脸,收获无数同情,安然坐上食堂里的一把手,专管一日三餐。
定时定点出现在病房门口,保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就是还没有到,他摘下口罩,不给他撵出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