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故颤巍着身体，”我恨妈妈，恨她把我留在那个地方，恨她把我生出来，当成是她当夫人的工具，更恨她从来没有爱过我，却在最后告诉我，她想让我跑。”
流动的水声，依稀听见了，那遥远又近在耳边的声响。
“小故…跑…”
“凌逸，你会跑吗？”
林梓故蓦然转身，直直的盯着他，刹那间咬住了他的唇口。氤氲的浴室里流转着一股香甜的气味。
“凌逸，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只要，只要你留下来，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唇上的鲜红，不及他眼尾的红意。
“你太累了，好好休息。”
顾凌逸熟练落吻在他的眼睛上，他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
林梓故从浴缸里走出来，“我去煮点姜汤。”
顾凌逸伸出的手悬停在空中，拦都没有拦住，他调着温度，把暖气开的很足。
“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脑子没有进水。”
“……”
顾凌逸无奈，“因为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吗？”
林梓故回头瞪着他，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大的像核桃一样。
顾凌逸定在原地，似有似无的怒火，弄得他摸不着头脑，只得安静的看着他。
厨房里他着急的找姜，柜面上被翻的乱七八糟，噼里啪啦的声音没停过。
顾凌逸看着锅旁边碗里的姜，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姜没了，我出去买姜。”
“在灶台上。”顾凌逸立即指了指。
林梓故的微怒顿时火冒三丈，“看见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凌逸回答不上来。
林梓故烧开水，切好姜片被放了进去，回头他越过顾凌逸，端着菜，热着锅子。
顾凌逸低头看看脚尖，看看火，接着他被推到沙发上，盖上毯子。
“你好好休息吧。”
“……”
顾凌逸七上八下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不安稳，索性看着他在厨房里忙活。
差不多的时候，他把姜汤端了过来，“在外面冻了那么久，病才刚好，多喝点。”
顾凌逸没拒绝嘴边的勺口，慢腾腾的喝着，林梓故似乎松了口气，安安静静喂着他。
“吃饭吧。”
林梓故一口闷了姜汤，面无表情的嚼着锅里的姜片，咔嚓咔嚓的声音回响在细微，寂静的客厅里。
别扭的氛围越来越奇怪，顾凌逸感觉那嚼的不是姜片，而是他无处安放的小心。
客厅里响起了电视剧的声音。
顾凌逸掩盖着想要逃避的心思，没一会沉浸在男女偶像剧里哈哈大笑。
“女主还挺好看的。”
他无意识的嘀咕着句，全然没发现身旁的空气骤降几度，茶几的饭菜，汤汤水水晃动。
“凌逸，吃饭。”
他恍惚的听见回神，啊的一声，还沉浸在刚才的乐趣里。
很快闭紧了嘴巴，“这电视剧真难看。”
林梓故的脸跟电视剧有的一拼，他在装看不见，崩溃的就得是他。
顾凌逸关闭声音后，只看画面，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林梓故换了换神色，给他夹菜。
直到傍晚，两人都没有说过话。
顾凌逸拿着桌上倒好的温水，喝了几口咽咽苦味，药性上来脑袋就昏昏沉沉的。
他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但是梦里一直是不安稳的，摇摇晃晃，如同虚幻的云朵里。
他猛地睁开眼睛，怀里没有想象中的人，顾凌逸想点灯，却怎么也够不着。
“开灯。”
房间里大亮，床头的枕头柜被挪了过去，林梓故就蹲在这狭窄的缝隙里。
他伸手触摸着，扒开毛绒绒的领口，触碰到他的脸，很细腻也很热。
顾凌逸连忙关了暖气，“林梓故？”
掌心上的脸颊轻轻哼着，压根没打算看他一眼，偏过头去。
顾凌逸拎起来一个毛绒绒的圆球，浴室的灯亮起，林梓故还没反应过来，浑身一凉。
“哎…”
天花板上的水顿时倾泻而下，四处的水朝他冲打着，紧接着洗衣机的声音响起。
“要…干洗……”
顾凌逸晒衣架的声音传来，迷蒙的眼睛里，隐约看着几根白毛在空中飘零。
“…眼睛疼。”他改口着。
水自动停了下来，顾凌逸拿浴巾上前裹住他，顺带擦干眼睛上的水，灯灭了。
“也不用睁开了。”
顾凌逸沉稳的呼吸，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气引诱着他靠得更近。
他被结结实实的抱着，贴着脖颈处的嫩肉，呼吸渐渐的炙热。
直到腰间搭上来一条腿，林梓故的呼吸颤了颤，暗自较着劲撑着它。
他迷迷蒙蒙这样过了一夜。
顾凌逸被房间的动静吵醒，“梓故，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