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脱下外套,走近他。
林榆故被抱起,不知所措的僵持着四肢,像是托着小孩子一样。
“存了一个号。”
“有事就联系我,外面等,对身体不好。”
林榆故茫然的点点头。
他攥着崭新的手机,微微的发烫起来。
安然冲完澡,疲惫涌上脑海,收拾好他脚掌里细微的伤口,就睡着了。
林榆故不是很能轻易睡着。靠在他怀里,鼻尖是熟悉的药水味,蔷薇馨香,渐渐的,也安心下来。
第二天,安然睡醒之后。
林榆故黑白分明的眼睛,尽在眼前,征征看着他。
“妈妈,想要见我。”
“那中午回去吃饭。”
林榆故点点了头。脸色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发了呆一样坐在角落里。
林榆故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他想试试,或许亲情友情,也能得到答案。
——
轿车缓缓驶入鸢园,停在豪华的别墅门口,院子里宁静,而又低调。
保姆拉开车门,“少爷,夫人在等您。”
安然钥匙被拿走,将车停在远处地下室。
他看着被拥进去的林榆故,加快几步路,在晚一点,安然怕被关在门外。
“故故。”
女人年轻漂亮,很难想象四十出头,红色的长裙,衬托的她落落大方。
脖颈处的珍珠项链,美得恰到好处,修饰着天鹅般的长颈。
蓝色的小字跳动。
姜秦,世家独生女,深爱青梅竹马,林棠陈,履行世族婚约,直至今日,已有二十年。
精神状况不稳定,低调隐藏,爱而不得,控制林榆故,束缚林棠陈。
安然看完,心突突的直跳。
他仿佛完全没有被看到,姜秦带着林榆故,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
安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拿着香蕉,四处瞎转。
碰到的保姆管家,不是忽视他,就是冷冷的看着他。
在这里,他并不是很受待见。
要是骗林榆故的事情,他们都知道。这个门还让他进来,足够看到世家的大方。
“太太,林老爷说不回来了。”
“有说在哪里吗。”
“说是应酬。”
姜秦的神情看不出一丝的变化,温柔的抚摸着林榆故的脑袋。
林榆故仿佛是懂事的孩子,安安静静。更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失神着。
这个家,诡异的奇怪。
安然拿了副碗筷,坐上餐桌。看到姜秦眼中的诧异,温和的笑了笑。
不过,他没有被搭话。
桌上都是一些闲谈,姜秦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关心着林榆故。
好在,他有翻译。
蓝字跳动,“妈妈不许你在跟他来往。”
林榆故没说话。
“很久没见到,你爸爸了。”
林榆故点点头。
饭后,安然寻找着他,两个人像是一同消失,不见人影。
他上着楼梯。
“先生,这里不让靠近。”
“我找林榆故。”
“太太和少爷,一会就会下来。”
安然没在强行上楼,而是等保姆走了之后,偷偷的上楼。
好几个房间,他一一查看着。二楼显然也没有留人。
他看到一丝微弱的光亮,有个门遮掩着,是姜秦的身影。
看模样,是在缝制着什么。
“伯母,林榆故呢。”
“天色晚了,我该带他回去了。”
他走近,才看清是一件小孩的衣服。故事书里没有说姜秦有其他的孩子。
姜秦像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专心的缝补着衣服。
房间里灯光幽暗,让人觉得不踏实。
他翻看着故事书,发现林榆故在床底。
他低头一看,林榆故很是惊恐的看着安然。
“跟我走。”
“你要带他去哪里。故故在这里很好。”
安然说不清她,只觉得她诡异。
“他的身体状况,还没有达到出院的要求。现在该回医院了。”
“他几个月不回家。还没有见过爸爸。棠陈很想念他。”
安然觉得后背发麻,他拉扯着林榆故,强行给人拽了出来。
林榆故的害怕不像是简单的,像是刻在骨子里的顺从。
他没在回头看,带着林榆故下楼。
嘭的一声巨响,并没有人慌张。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裤腿上。
林榆故抓着他,不肯在动半分。
视线昏暗,安然看到那身红裙子,绷紧了神经,拿出手机想打救护车。
突然上方传来声声轻笑。
安然麻意从脚心里发凉到脑海里。
地上是个诡异的木偶,人形大小,溅到裤腿上的是西红柿的汁水。
一下子炸开,像是她的血肉,从里破裂到外,散了一地。
“疯子。”
这个木偶跟姜秦一模一样。安然抓着林榆故,“你小时候,看过这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