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走!”
奇怪的是,天帝硬生生吞下了这口哑巴亏,捂着鼻子命令侍从赶紧动手。最后就演变成了侍从团成一团围着云生走,就是没人敢靠近,天帝摁着手帕止血,嘴角忍不住抽搐的诡异画面。
刚刚来观星台的时候,云生都没有好好看看天界,如今过了分界河,建筑物也金碧辉煌起来。这位天帝还挺会享受。不过哥哥告诉他,任何擅长玩面子工程的皇帝都不是好皇帝。
想到哥哥,云生的心情顿时低落起来,若是哥哥回来发现他不见了怎么办?上天庭的主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把他放了,说不定还要用刑。手指绞着香灰琉璃珠,他不住地走神。他怕疼,在和哥哥亲密的时候总是被照顾的那一方,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流血。
这里的人对他都恭恭敬敬的,天帝谜一样的态度难免让他有些搞不懂。
“孤夜观天象,辅政星集天下文采降于天宫北侧,特来助我,冒昧将先生请来,真是失礼了。”
天帝有模有样地说了句人话,随后便开始上下打量云生。
上首的主人捂着鼻子,血都快从帕子底下流出来了都不知道,云生看着好笑,差点没绷住,只能低下头祈祷自己待会不要笑出来。
天帝在上面摇头晃脑地说些‘辅佐孤俸禄翻十倍’、‘赐婚给贵族解决婚嫁问题’、‘良宅八套’等洗脑名言。
云生暗自翻了个白眼,跟着哥哥他什么东西没见过,难道天帝真的会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就上了他的钩吗?不过司音之前说的权柄一事还是让他很在意。醋归醋,他也不想看到哥哥因为诅咒而疼痛,还要在他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就像哥哥给他提供最好的条件一样,他也希望他的哥哥平平安安。
所以这倒是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好机会。
香灰手串开始小幅度地震颤,云生抿抿唇,指腹剐蹭过晶亮的琉璃珠,小玩意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他估计哥哥快要来了,他得快一点结束才行。
至少上天庭的事情,不能让哥哥知道。
“我愿意辅佐您稳固大统,打下千秋基业。”
云生突然站起,朝主位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人行了一礼。
天帝对他的识相表示非常满意,点点头让他坐下,接着就是无聊的赴宴一条龙,无数的珍馐佳肴被端上长桌,两个人用膳,少说也得有上千道菜。云生草草吃了几口,时不时还要瞄向间歇性抽风的琉璃珠子,非常成功地被青铜装饰品割了个口子。
那口子不大不小,规则的一条细线贯穿右手大拇指。云生莫名有些心虚,抹了抹渗出的血,不知道一会要怎么和池天镜交代。
这下有点不好瞒了。
好在他瞒过了天帝,也被安置在了新的住处,等到夜色深沉,他才推开门,左探头右探头,找了个空隙赶紧溜下天庭。
……
院子漆黑一片,云生再度踩上院子围墙,一跃而下。松软的泥土缓和了落地的声音,见偏房侍从睡了,没人出来,他这才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他走之前让侍从别进屋子,他要睡一下午,所以没人发现他离开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他的哥哥没回来呢,云生心底庆幸,却也夹杂着些酸涩。
木门缓缓吱呀一声,月光便被卡在了镂空雕花外。回自己家就像是做贼一样,这种感觉还真不好受。云生长出一口气,微微缩起的脖颈缓缓伸展,他在屋内站直,本能地锤了锤有些发疼的后背。
他一边锤,一边推开里间的门。
黑暗之中,一双暗沉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打哈欠的小家伙。
“回来了。”
惊雷在云生耳边炸开,小家伙哈欠打一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本能地转身就想逃。
却被一股子巨力拖走,等到他终于从天旋地转中缓过神来,云生才发现自己正以极其亲密地姿势跨坐在池天镜腿上。
大手摁住后背,使劲把他往前推。云生离池天镜很近,近到鼻尖相距甚至不到一指宽。云生心虚地嘿嘿一笑,刚想侧过脸重新组织语言,下一秒就被叼住嘴唇,迎接铺天盖地的吻。
池天镜吻得热烈,恨不得把人吞进肚里。很久之后,云生才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喘气。他的哥哥太会亲了。
“你去哪了?”
男人呼吸粗重,额角青筋暴起,布满血丝的眼底快要把小家伙盯穿一个洞来。
鬼知道他看到手腕红光乍现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他把战场控制好,又托付好一切军务给副将,回来之后却只能看见空荡荡的卧室!
鬼知道他tm是什么感觉?他想把全世界都杀了!
吃干饭的侍从一问一个不知道,怎么审都是不清楚,没看见,只有他的近卫告诉他云生出去了,至于去哪还是不知道,因为被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