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来,时淼拍下那首饰也不错,宋俨便没法给祝朝意戴上这层枷锁。
叶澜舟看了眼在包厢里走来走去、面上越发焦虑的时淼,缓叹了声,“若是你刚才没向祝朝意发难,这套首饰早拿下了。”
时淼顿住,缓缓转头呢喃:“祝朝意?”
她的瞳孔缩了一下,“她怎么能进来?你放她进来的吗,澜舟哥?如果没有你,她连这艘邮轮都上不来吧,怎么还能竞价?”
时淼焦虑得眼神发直。
她的心思实在太过简单,宋俨与她打了个照面,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心气高却不受宠的富家小姐,被她看不起的人抢去自己势在必得的东西,简直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我这个月的卡限额只剩一百万,她要是再喊高些,我就要被打败了,澜舟哥,我要输给她了!”
时淼扑到叶澜舟身边,“不行,澜舟哥,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我拍下这套头面,求求你,我不能给她,她一个到处求着男人上不得台面的……”
“时淼,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叶澜舟皱了眉。
还有祝朝意是靠他才能登船的谣言,又是谁传的?
时淼冷冷扯了一下嘴角,“澜舟哥,她都和别人一道离开了,你还护着她?是不是等她怀了别人的种,你还要……”
“时淼!”叶澜舟又一次喝止她。
“我就不想给她!”时淼尖叫,“你就不能帮帮我吗!我哪里比不得她了!为什么你要喜欢她!”
她每次躁狂巅峰,都是需求得不到满足,疯狂渴求他者的给予与认可,从来没想办法自己争取。
一旦愿望落空,她便会控制不住地大喊大叫,浑身发抖,红着眼扇自己耳光。
叶澜舟知道她无法缓和自己的情绪,怕人出事,他只得冷下语气,“你怎么不去和宋俨喊呢,宋俨现在护着她,你敢和宋家去叫板吗?”
宋家?
那个上市后市值翻了近100倍的宋家吗?
祝朝意身后怎么会是宋家?
时淼的脸上没了血色,哆嗦着舌头,“她不过一个小演员,就是那几分姿色……”
叶澜舟听不下去了,“要你这么说,我也是空有几分姿色的演员。时淼,但如果你不姓时,你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高中肄业,砸钱进的某州公立大学,也不去上课,留级三年。
时淼笑得比哭的还难看,“但我偏偏姓时,我偏偏就是比她命好,所以她就该被我踩在脚下,你就该喜欢我才对……”
拍卖员没能等到包厢3号的竞价,36号拍品被以110万的价格卖给内场11号,“恭喜这位先生,抱得佳品归!”
时淼已经听不到拍卖员的声音了。
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和叶澜舟从小一起长大,但无论她小时候跟在叶澜舟屁股后头,奶声奶气叫了他多少次澜舟哥哥,无论她年少爱慕的时候,给他写过多少封情书,无论她这每年回国数十回,就是为了看他一眼。
叶澜舟却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她都有宋氏的男朋友了,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哈哈哈,而且她根本不喜欢你,你就是在插足人家!”时淼嘻嘻笑起来,手舞足蹈地鼓掌。
叶澜舟隐隐作痛的伤口又被鲜血淋漓地撕开。
他可以接受祝朝意身边有人,但他听不得祝朝意根本对他无意。
“时淼。”叶澜舟轻轻地笑,温柔和善,却让他面前的女孩打了个寒噤。
“就算是联姻,我也是和你姐姐,这你清楚的吧。”
时淼当然清楚。
祝朝意不过是她发泄的出口。
时家不止她一个女孩儿。
即便没有祝朝意,也轮不到她。
所以在得知叶澜舟上大学时有了喜欢的人,她甚至有点窃喜。
她小心围观着,看他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持续的关注,反复的接近,写完却没有送出过、被她翻出来的厚厚一沓表白信。
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叶澜舟也得不到。
“至少我比你勇敢,叶澜舟,至少,我不是懦夫。”时淼取了几案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场内。
祝朝意打了个小哈欠,宋俨将肩膀往她那边送了些,让她能靠着。
“去外边吃点东西么?”宋俨问她。
她点点头,“待会儿来拿头面?”
宋俨说:“他们的经理会直接和我沟通,赏鉴证书和头面都会送到房间,晚餐后,我们一起。”
祝朝意便随他起身,出了这个宴客厅,去到另一个,当即被各式香味勾出了馋虫。
部分更位高权重的客人不会亲自去拍卖叫价,而是在这处社交洽谈。
他们都有自己的代理人,拿着各家的牌子,客客气气地叫个三次,若是没抢到,便会进行私下协商,而非你死我活地要把牌子一直举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