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朝意假笑：“这不是怕败坏您的形象么。”
宋俨淡淡：“是怕自己一问三不知，保不住超爱的形象吧。”
“宋老师料事如神。”
“祝同学也是让人不意外的利己。”
祝朝意懒得再周旋：“你这两天有没有空？”
宋俨打开手机上的日程表，“今晚十点到十点半。有事？”
“找您补补课。”
他们后天早上就飞机返程，她在千纸还有培训课，宋俨这两周也是脚不沾地。
真要算下来，他们在采访前估计也就这几日的相处时间，祝朝意又打算临时抱佛脚，好应对届时的主持人。
宋俨抱臂望她，“学费怎么算？”
祝朝意说：“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开个友情价？”
电梯停住，还是她先迈开脚走出，但在家门口时，宋俨莫名站近，清淡气息悄声包围，祝朝意一时没记起家门钥匙放在了哪。
“祝朝意，你不会真以为我来这一趟，是和你扮家家酒的吧。”
他垂首，嘴唇就在她的耳廓边，“十点，自己来客房，别迟到。”
晚饭是祝爸爸熬了一下午的瑶柱扇贝粥，然而祝朝意没尝出太多滋味，数着米粒，龟速吃了两小碗。
第二碗还没吃完，祝英就道：“今晚我和你爸爸打算重温一下《星球大战》，你们自己玩儿哈，零食饮料都在老地方。要是出门的话，给我们留个言，早些回来。”
这是暗示他们，两夫妻晚上不会从房间里出来，也不会侵扰小情侣自由恋爱的空间。
祝朝意：“……好。”
晚上她和宋俨自然没有多余的活动，祝朝意摸到豆豉组逛了圈，就到了九点半。
她晃出房间去厨房拿零食，蹑手蹑脚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厅里，才疑惑为什么宋俨要约在客房。
阳台、客厅和书房都够开阔，他们的密谋也不是多见不得人，何必这么小偷小摸。
犹豫着要不要发个消息改一下地点，时针刚指到10，里间的客房门就“咔”地自内打开。
祝朝意心跳一突，做贼似的侧身钻进去，混乱中，还踩掉了宋俨的拖鞋。
“……挺准时。”宋俨金鸡独立地跳过去穿好鞋。
祝朝意关上门，“过奖。”
宋俨已经换了睡衣，米色的棉麻细方格，柔顺而温馨。
床头阅读灯开着，笔记本电脑正放在床头柜上，莹亮的屏幕上键入光标还在闪烁。
祝朝意两只裸眼视力都是5.2，但她没有贸然看宋俨的文档，视线回收，才闻到一股萦绕的松香。
是祝爸爸的正山小种。
“看来今天的kpi超额完成了。”祝朝意道。
她想着不露马脚便好，没想到宋俨还获得了老丈人的喜爱*1，三句话就让祝爸爸以珍藏茶叶相待。
宋俨不置可否，请她随意坐，“三个月之后，你打算怎么和他们解释？”
她不假思索：“性格不合，做回朋友。”
他顿了下，似乎是没想过她早有措辞，拿起笔记本电脑，“你还能跟前任做朋友。”
祝朝意保持着和他的距离，在看自己该坐哪，答话时嘴就快过了脑子：
“又不是真的前任。”
“……”
室内安静一瞬，她快速在床脚凳上正襟危坐：“宋老师尽管吩咐。”
宋俨坐在床头，把电脑丢给她，上面的文档记录了他不算私密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兴趣爱好。
他竟然写了一个清单，“背下来。”
祝朝意：“……这么多。”
小四宋体，单倍行距，一整份规范工整的清单，足有四千字。
宋俨的嘴唇凉薄开合：“不想背？难道是我说的要补课？”
“哪里，我肯定能在采访前全部记熟。”祝朝意及时打断他接下来的嘲讽。
宋俨“呵”一声，“明天就去打印出来。”
电子屏幕上的东西，祝朝意看着看着就会分神，切换窗口去看别的，所以宋俨一般都要求她将知识点打印成小册，心无旁骛地背。
他拿回电脑，不过五秒，祝朝意收到了完整文档，“……我现在就去书房打印。”
书房就有打印机，她还能顺便逃离宋俨，因为担心自己嘴上再没把门，再开口会把他气死。
但宋俨要和她一起去，瞥她手里的零食，“谁知道你是去书房，还是再去拿一包海苔。”
祝朝意就知道他还会在意这个，之前她写作业时喜欢吃东西，还被宋俨痛斥态度不端。
“我这只是打掩护。”祝朝意反驳，想说服宋俨别跟着自己，但他已经开了门，让她带路。
她只好拎着海苔，领命走在前面。
书房在主卧和次卧之间，打印机就在长两米的黑胡桃木书桌上。
蓝牙连接，一份文档打印了两张正反面的A4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