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宁轻轻抱了他一下,抹干净他脸上的泪痕,“乖乖吃饭,把自己喂饱了再想其他,你现在可是咱们府里顶顶尊贵的,可不能再哭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中憋着一股情绪急需发泄,在看到她的瞬间达到顶峰。
“我,我生了个人。”哭完了,哭够了,他这才哑着声音张口,眼里都是激动惊奇。
沈周宁一下就被逗笑了,“总不能是生了个狗儿,有小白一只就够了。”
齐慕清横了她一眼,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是是是,我家夫郎是最厉害的夫郎,来,先吃饭。”
他早就饿了,一睡就是一整日,肚子里没有一点东西,吃起饭来速度极快。
沈周宁亲自端来饭菜,在床边一口一口喂他,饮食清淡,但味道极佳,齐慕清感到身体暖了过来,心里也安定了下来。
沈周宁看着原本活力四溢的男子如今躺在床上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心里更是疼惜,也是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什么是生子。
托付性命,拼尽全力,比起那些酒肉好友口中的两肋插刀,为她生了孩子的阿福才是真正的以性命相交。
她眼睛亮亮的,看着虚弱的男子第一次升腾起一种名之为责任的东西。
“我准备明年下场一试,不论如何带你入府。”
她已经学了一年有余,待到明年二月正是下场之时,届时带他回京,也好让他享享福。
齐慕清却是一怔,喃喃道:“这么快?”
“傻子,咱们在崇文已经一年了,先前不是心心念念早些去看看京城的繁华吗?”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到时候我带你去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吃酒,还有……”
齐慕清看着身前畅想未来的女子,他能看出,沈周宁如今心里眼里都是他,她是动了真心的。
但她对他越是好,他心里反而越是愧疚,他哑声道:“娘子,别对我这么好。”
“傻子,你都是我孩子的父亲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沈周宁搜了搜他的脑袋,男子额头的碎发已经长长,如今将将醒来,全数披散在身后,像是小白的毛发,格外的柔软。
她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
接下来的日子,照梨时常抱着孩子过来,他试了好几次,却始终未能有乳液,为此也是颇为头疼。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也算是体验了一回坐月子。
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孩子就在身边,沈周宁申请了走读,每日晚上必归家,一回来就过来看他们父女,与他逗趣几句,再跟他说说书院里发生的趣事,他的身子经过这回也养的极好。
原本清隽的身型变得宽厚了一分,那灵锐的目光被柔和的光芒中和,显得格外温柔。
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因生产而出现的伤口差不多恢复,只在腹部下端留下一小节红痕。
这痕迹是忽然出现的,就在他生产的第二天就有了,随着时间推移也并未消失。
他问了照顾孩子的乳夫,他们说这是生过孩子的夫郎都会留下的痕迹,男子每生一次就会留下一道痕迹,夫郎间都以痕迹多者为荣。
他摸着腹间痕迹,看着趴在他怀里与孩子逗趣的沈周宁,脸上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看着怀中的孩儿,还戳了戳她可爱的小脸。
孩子即将满月,沈周宁要给孩子取名并办满月酒,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
与沈府有过交集的,都来贺过了,这次般满月酒自然都得邀请,不知不觉间在这崇文县她也有了不少交好之人。
师长,同窗,亲朋,还有有过生意往来的人,到最后只要是有过交集的,不管人来不来,她都一一写了帖子邀请上门。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又是侯府长孙,自然该大办。
“席玉?”
齐慕清拿着她写下的字琢磨了一下,“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娘子是想要她长成端方如玉的君子?”
沈周宁笑道:“阿福懂我,我不盼她能有多大成就,只要无病无灾,得人尊崇,也是极好的。”
两人对视一眼,均觉得这名字不错,齐慕清逗弄着孩子,“席玉,你有名字咯……”
小孩儿什么都不懂,却跟着露出了欢喜的笑。
齐慕清惊奇道:“她这是喜欢这个名字吗?”
沈周宁同样高兴,口中却道:“我的闺女自然喜欢我起的名字。”
满月酒来的宾客极多,齐慕清带着孩子露了一次面就回了后头,沈周宁与众人吃酒,宾客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