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手谈一局。”沈周宁待的无聊,拿出了棋盘。
齐慕清在棋艺上并不太精通,他看了看天色,今日考后天色已经不早,若再下棋只怕天都黑了。
“娘子,我……”
他刚想推拒就见沈周宁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拉着他过去,“先前不是说我提要求你都能满足吗?”
女子视线灼热,齐慕清反应过来这是那天他曾说过的话,一时间也忘记了反抗。
黑白棋子就在眼前,齐慕清也只能顺着她。
沈周宁棋力很好,你来我往间,就把人逼入绝境,但她从不着急扑杀,总是留一线生机给他,棋局拖的很久。
“眼看着,殿下可是要输了。”
沈周宁随口一言把齐慕清惊醒了,他茫然地抬起头,“啊?”
他看向外头,天色已经不知不觉黑了下来,“娘子,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殿下的棋品何时堕落得这般了?”
齐慕清脸不红心不跳,“论琪品我自然比不过娘子,都深更半夜了娘子还要留我,也非君子作风吧?”
“急什么,殿下是帝卿,又独居一府,这回不回府,何时回府还不都是殿下说了算?”
“殿下难道不想与我彻夜长谈,抵足而眠?”
女子依靠在榻上,长腿随意搭着,眼眸清正却格外惑人,齐慕清感觉自己的内心在挣扎。
“娘子若是等不及四月的婚期,不如请钦天监另外测算个时间?”
沈周宁嗤笑一声移开视线。
“这局棋是我输了,娘子若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今日天色确实不早了,我便先行回府了,娘子早些休息。”
说完这话,他起身离开。
沈周宁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视线在他摆动的长腿上流转,最后落在腰身。
“娘子,寻幽园的事被捅出去了今日有人在大理寺举告……”
眼看着殿下出去了,合庆这才敢拿着一份诉状进来,沈周宁接过来看,片刻后道:“果然是他的手笔。”
她想了想,拿过纸笔来,“既然如此,我便也出一份力。”
这事过后,县试的成绩都无关紧要了,在京的学子一双眼睛全都盯在了五皇子一案上,京城之中沸沸扬扬,有人高谈阔论直言五皇子当严惩。
有人甚至翻出她包庇侧室置受灾百姓于不顾,一时间万人声讨。
这声音总算传入宫中,陛下大为震怒,最近这些时候,朝中抓出了一批蛀虫,还未来得及全数惩处,五殿下又闹出这样的事,这些事情被串联起来,储君就被叫进了宫。
对于这个自己精心栽培的储君,齐璋不可谓不用心,她自幼教她权衡,教她知人善用,教她善待姊妹。
天下未来都是她的,却不想她会出手对付她的妹妹。
“陛下,锄一害而众苗成,刑一恶而万民悦,五妹是我至亲,天下臣民亦是我之子嗣。”
“溯本清源,若只是一味包庇忍耐,我朝又能走多远?”
齐璋看着下方正直清明的储君,心里既是感叹又是无奈,最后化为一句,“可她是你妹妹啊。”
为人母的,总想让孩子间亲切友爱,哪怕自家姊妹兄弟不合也从不觉得自家孩子会如自己一般。
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她们一个个好好的待在身边,哪怕是做错了什么,也只想找些因缘际会的借口来证明孩子没错,让她们和好如初。
如今齐君仪请她下令,那是要让齐知乐再无翻身的余地,她如何不心痛。
“陛下乃圣君,是天下万民的君主,请陛下严查。”
殿内的争论持续了很久,殿外的台阶下还跪着一个女子,往日尊贵无比的五殿下此时惊异不定的看着上头,等待着她的结局。
齐慕清得知此事时,事情已经有了决断,大理寺,刑部与都察院一同查办,要把此案彻底查个分明。
当晚,玉华带来消息,说林璟准备逃了。
齐慕清看向秦风,秦风立即命人去拦,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当林璟被齐慕清与皇城巡查的人一并拿下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齐璋正愁有气没处撒,当得知一个小小的国师府竟敢私养暗卫,立刻把林璟打了三十大板关进了地牢,甚至连国师都被牵连。
沈家对此并未过多关注,当沈周宁的考试名次下来,府里到处都是欢喜之色,平宁侯大手一挥赏赐了全府半个月月例。
不同于府里的惊诧,沈周宁拿着第一名的名次并未有多么吃惊,她最不怕书本上需要背记的内容,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是府试和院试,还不到放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