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塞伦勒先生和好了不是吗?他迟早会操心你的婚事,我会为你挡掉大部分麻烦。”
洛德尔抚过你的脸颊,声音轻而真挚:“我不介意的,黛拉。”
“你可以利用我,只是不要狠心的离开我。”
你和洛德尔似乎达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协议,直到他离开后你还没有反应过来。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比你想象得轻松太多,你还什么都没说,他们自己主动地就把退路想好了。
你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忽然又听到门外窸窣声响,不由得叹了口气,坐起身来。
“你今天又去哪儿了?”你看向门口道。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一个戴着帽子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关上门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低着头沉默。
“弗雷维德,过来。”你盯着那道身影看了一会儿,无奈地招手说道。
弗雷维德犹豫了一会儿,等到你拔高音调又唤了他一声,他才站起身缓缓走过来。
你注意到他的一条腿有点跛,微微皱了皱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受了伤。
“坐下。”
你让弗雷维德在你床边坐下,抬手要去揭他的帽子,他往后躲了一下,又停下了,乖乖地任你把帽子摘了下来。
他青紫的脸庞露了出来,新伤叠着旧伤,看起来有些可怖,但却更显得可怜。
你的手指抚上他眼角处的一道伤痕,他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又驯服地垂了下来。
“你还在帮那些人做事吗?”你轻轻触上他嘴角的淤青,眸中染上一抹暗色:“即使他们那样对我——”
“我没有。”
弗雷维德扭过头来,以他微哑的嗓音急切否认道,可当他与你视线相接时,又匆匆低下头来。
他似乎也觉得脸上的伤痕可怖,抬起手来盖住脸颊的伤口,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去找了他们,给你出气……”
那些被警方追捕的犯罪团伙,成员众多,一时还无法全部捉拿,弗雷维德有他自己的方法去找到那些人,并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
他将你牵扯进来,却没有能保护好你,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憋闷和愧疚。
“弗雷维德,你要一辈子靠打架生活吗?”你看着他沉默的侧脸,轻声说道。
弗雷维德的身子微不可查的一抖,在你轻柔的嗓音里,藏着一丝令他心头一紧的失望。
他抬起头来望向你,暗红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慌乱:“黛拉,我,我没有……”
“这样也好,哪天你打输了,被别人打死了,我也再也不用看见你了!”
你叹了一口气,撇过脸去故意说这些伤人的话语,扯动床上的被子,作势要撵他走,弗雷维德果然彻底慌张了起来,他有些无措地站起身来,想要去拉你的手。
“黛拉……我……”
你安静地看他,似乎在等待他做出些什么承诺。
弗雷维德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他看了你许久,最终又沉默地低下头去,像尊雕像般立在你的床前。
他在外人面前时一副沉默的凶相,可在你面前变成受了委屈的小狗,连叫苦撒娇也不会,只这样倔强地、固执地守在你的身边。
你从来不曾管过弗雷维德,这是他自己的人生,是他做出的选择。
可经历过这次惊心动魄的拐卖案后,你恍然意识到,弗雷维德一直游走在黑与白的边缘,这次他没有同那些罪犯同流合污,可谁又能保证没有下次,会不会再有人逼迫他去做坏事,诱惑他坠落深渊——
你不能眼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你必须要带领弗雷维德回到正途。
可看着他这副模样,你最终只叹了口气,拉开床边柜子的抽屉,拿出一个医药箱。
“过来,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这是医院,你本来不必亲自动手的,可你还记得护士给弗雷维德处理伤口时被他吓到的样子。
这是一头凶狠的猛兽,只在你手中展露乖顺模样。
你为弗雷维德消毒伤口,涂抹伤药,缠上绷带。他的伤势比你想象得重,胸口上有一道十几厘米长的伤口,你抚上那处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当你盯着那处有些出神的时候,有宽厚的掌心抚上了你的发丝,弗雷维德向你的方向微微俯下身来,他的气息扑向你,有轻吻落在你的发顶。
“对不起,黛拉。”
这是一句蕴含了太多情意的道歉,你的手一抖,眼中涌起湿意,最终你伸出手臂轻轻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