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说:“我们现在就在沦陷之地的上空,你猜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出现攻击我们?”
高阢一愣,大家也终于反应过来。
刚才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温梓然身上,这会才发现,已经沦陷的白塔寂静得可怕,除了到处都是的尸体,没有见到一个活人,只有议员们在白塔顶上被挂成一排,作为挑衅和宣扬胜利的旗帜。
塔伦突然大吼一声:“你说话啊!”
声音在空旷的天地传出很远。
温梓然轻轻抬手,除了塔伦之外所有人都警惕起来,而温梓然只是捋了捋自己耳旁的发丝。
“果然,对奥维拉出手还是太冒进了,就算我能控制住她,你距离她太近了,也能看出异常。”温梓然叹笑道。
这无异于是承认了郁昭的猜测,塔伦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下,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温梓然顿了下,转头看向他。
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看着他像在看亲弟弟,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我本来没想让你们过来的,我想杀的就只有郁昭而已。”温梓然歉疚地说,“如果她和奥维拉就此进到死亡裂谷里,我会想办法和你们分开,并避免让你们这么早来到这里,偏偏郁昭她知道了,还非要带你来送死。”
塔伦好像木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方霁不可思议地问。
温梓然没有理他,高空上风声猎猎,她又拢了下头发,转头看向郁昭。
“你是怎么一下子就把目标定在我身上的,莫非你从更早就开始怀疑我了吗?”
郁昭冷冷地看着她,说:“我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你。”
“……什么?”温梓然露出惊愕的神色。
“我和你一起出生入死,为了塔伦愿意下跪求你,勤勤恳恳,谁不说我一声忠诚重情?即使这样都没能打动你吗?”
“你说你的能力是心灵歌者。”郁昭说,“但你不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实话。”
这话一出,所有人又陷入震惊之中。
“原来……如此啊。”温梓然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虽然看不出你的能力是什么,但我能看到每个人的能量流动方式。”郁昭说,“你和奈亚的能量流动截然不同。”
“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温梓然惊诧到笑出声来,“我的天,我以为我天衣无缝,结果居然在第一面就留下了破绽?郁昭啊郁昭,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她已经不再遮掩自己的杀意,只是语气的改变,让她的气质整个都变了。即使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像是她被团团包围,但她从容镇定,看上去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我以为我已经取得了你的信任,却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把我踢出了可信任的范围之外。”温梓然说,“居然还有这种能力,是我失策了。”
“你的确伪装得很成功,非常成功,我几次想要怀疑你,却都没有证据,除了我的直觉,我没有能证明自己猜测的依据。”郁昭说,“但偏偏就是太完美了,你是谢维尔议长的私军统领,心灵系的心灵歌者,这个身份骗过了所有人,能在一个很容易暴露的地方把自己伪装得完美无缺,这本身就需要很大的精力和决心,与之匹配的一定有一个目标。”
透过呼啸的风声,郁昭直直地看着温梓然的眼睛,“我一直在想,那个目标会是什么呢?让你连最亲近的人都隐瞒的目标。但我没想到,你真的没有心。”
温梓然大笑起来。
她从来都是温柔的,连战斗和对峙时都显得沉稳优雅,没有人能把眼前这个放浪形骸的女人和温梓然联系起来。
“既然从一开始就抱着目的,那沦陷于自己的虚情假意岂不是太蠢了吗?郁昭,你那么聪明,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温梓然停下笑,用那种非常自然的语气说,“我从最开始接近海曼,就是为了这一天呀。”
郁昭很清楚地看到,塔伦抖了一下。
“看着你旁边的塔伦。”郁昭说,“敢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这种测试没有必要,我不是口是心非的人。”温梓然眼睛眨都没眨,也没看塔伦,“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你明知会有陷阱,却还是带着这些人义无反顾地过来?是过多的赞誉真让你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还是你也和我一样,并没有那么在乎这些人的命?”
“你不会杀他们的。”郁昭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正是缺人的时期吧,这些人全都是高级战斗力,我把他们带过来,你应该求之不得才对。”
温梓然愣了一下,“我真觉得你有点恐怖了。别告诉我你是特意来给我送人的,难道你也有加入我们的想法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许要重新考虑我的计划了,你这样的人,但凡能做朋友和同盟,谁会舍得让你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