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也没注意到,自己红着脸的样子格外好看,楚景默默看了她一会儿,选择到帘子外面去。
正巧沈娘子的儿子云生在玩小木车,见到这个高高壮壮的陌生男人,他立刻站了起来,有些害怕。
沈娘子在收拾东西,没注意到儿子,云生左右看了看,似乎想起什么,怯怯道:“楚、楚叔叔。”
楚景记得这个孩子,此时他蹲下身,声音温和,“叫哥哥。”
把姜圆圆叫姐姐,把他叫叔叔,这是不行的。
云生也乖乖听话,“楚哥哥。”
云生这副胆小的样子,格外像楚景刚来时姜圆圆的模样,胆小,却又胆大,看人时总是怯怯,做事时胆大包天。
这会儿不是放学的时间,铺子里生意一般般,一下午只来了五个人,两个人买了一张帕子一根发绳。
等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铺子里涌进来一堆孩子,楚景便再次掀帘进了后面。
姜圆圆刚对完账,丝毫没有记起来到了晚饭的时辰,见楚景出来,她站起身来,“我拿些东西就回家。”
楚景点点头,等她收拾完后,两人一起回家去了。
沈娘子在后面直点头,觉得姜圆圆嫁对了人,不过改日她还是要说说,不能总想着铺子的事情,经营好自己的小家也很重要。
暮春时节,空气中渐渐有了些热意,姜圆圆也不再总想吃冰糖葫芦,反而想吃些冰凉凉的东西来。
走在路上,她偏头看了眼楚景,忽然在想若是去拉他的手,他会是什么反应,这般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她的小手伸过来时,楚景便已经注意到了,街道上有来来往往的行人,而右边是自己的新婚小妻子。
楚景几乎没有犹豫,将她的手握住,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正经,如果忽略两人相握的那只手的话。
他的手上有一层较硬的茧,握起来并不舒服,但却有股神奇的力量,叫人舍不得放手。
姜圆圆被他这么牵着,只觉得充满着安全感。
回到巷子,楚景很自觉地去给姜圆圆父母的牌位上香。
姜圆圆让吉祥去歇着了,打算亲自给楚景做一顿饭,吉祥则去屋里做绣活,不打扰两人独处。
姜圆圆刚切好菜,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她惊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楚景,感受到他来亲自己的脸,又羞又怕,“不行,叫人看见了。”
楚景只想亲一亲她,“不会的,没有人看见。”
在她的脸上不知亲了多少下后,他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转而去院子里看书,书是甫县令借给他的,关于破案的书,据说是前朝的大理寺卿编纂,一本书售价高达三两银子。
楚景平常对书很入迷,今日却心不在焉,想着姜圆圆何时能做好饭,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抱到她。
过了小半个时辰,姜圆圆端菜出来,她做了三碗菜,虽说简单,但对楚景来说,只要是她做的,都好吃。
与此同时,京城内。
老皇帝病重,现暮春尚可熬过去,但一入冬,这身子骨应该就不行了,朝中大臣们都开始站队,支持太子的占大多数,支持宁王楚铭的人也不少。
老皇帝本就有改立太子的心思,现在病了,又都是宁王在跟前侍奉,太子反而不知所踪,心里未免怄气,越发觉得是太子的不对起来。
现在距离太子楚景失踪已经有了半年,盛皇后苦心寻了一位易容高手进宫,这才在祭天大典上蒙混过关,却不能叫易容人也去皇帝跟前,声音对不上,怎么都会露馅。
就在发难之时,盛皇后之女,平阳公主进宫,说是查到了弟弟失踪的一些消息,种种线索都指向南方的一个小镇。
闻言,盛皇后皱眉,“太子是在北地失踪的,怎么会到了南方?”
平阳公主道:“周承捉到了一个宁王的下属,严刑逼问之下,才知那时太子失踪是宁王所为,此人狼子野心,本想杀了太子永绝后患,但却被暗卫拖住,让太子逃掉了。”
事关弟弟的安危,平阳公主也沉不住气,“现在宁王的人或许也查到了太子藏身之处,母后您考虑清楚,我立刻让周承带着人过去将弟弟带回来。”
盛皇后揉了揉额,“周承走了,在朝堂上太子党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而且他是你的夫婿,他有异动,定然会引发关注,我会让盛越带人过去,你且不要着急。”
盛越是盛皇后的娘家侄子,既然如此,平阳也只能接受这个安排,她叹了口气,期盼弟弟能好好地回来,就算做不成太子,日后能当个王爷也是行的。
又是一个大太阳天,楚景的婚嫁结束后,他继续回衙门当差。
这日姜圆圆等了许久,才在天将黑时等到他回来,“可是衙门里出了什么事?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