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圆圆可不想看见她,拎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一转头又看见在屋门口正看着自己的孙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夫妻俩怎么一个比一个吓人。
她脚步匆匆回了,这时楚景也起了,正打算出去寻她的样子。
姜圆圆道:“锅里有昨晚上剩的老鸭汤,我煮了面条,中午做粉蒸肉吃怎么样?”
听见‘粉蒸肉’,楚景的眼睛微不可查地亮了一下,比平时动作快了许多的点点头。
姜圆圆往厨房走,见他这样子,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楚景你知不知道,村里好多男人都没肉吃呢,他们只能吃馍馍和饼子,整个村里只有我舍得杀鸡杀鸭给你吃。”
楚景的视线落到她的小脸上,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姜圆圆满意了,“那你早上把水挑了、雪铲掉,衣服洗好,再把排骨洗干净,我做饭,怎么样?”
楚景沉默了,难得问道:“村里其他男人也这么干活吗?”
姜圆圆咳了咳,有些心虚,“但是我对你这么好,村里其他男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再说了……你舍得我来干这些活吗?”
话说到后半句,她又想装可怜,楚景摇摇头,干活去了。
蒸菜做起来简单,姜圆圆就顺便也蒸了一盘白菜和萝卜,又想起来有段时间没吃鸡蛋了,还蒸了三个蛋。
骨头清洗好后和萝卜一起在炉子上炖,午饭四菜一汤,是村里顶尖的伙食了。
隔壁孙家。
姜冬莲在买完肉后就去洗碗,孙奉越看她越不顺眼,当时要不是因为这个没有羞耻的贱人污蔑他,他怎么可能会娶这种女人为妻!
他一走近,姜冬莲就下意识瑟缩起来,孙奉踢了他一脚,想要再踢时,被孙秀才拦住。
孙秀才皱眉,“做了早饭再打。”
姜冬莲的眼角滑下两颗泪,从没想过自己一心想要嫁的人竟然是这种畜生。
经过了一个月的消耗,姜圆圆家的白菜终于没了一大半,只剩下五颗了,但楚景却是说什么都不再愿意吃白菜,连着吃了一个月的炒白菜蒸白菜白菜汤,楚景现在看见白菜就难受。
十二月初旬,天空仍旧飘着小雪,姜圆圆见他这么反抗白菜,于是今日打算吃鱼。
她从缸里挑了自己养的最后一条鱼,盘算道:“鱼吃完了还有两只鸡,都吃完了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那日楚景进山猎的东西换了差不多二十两银子,山鸡和兔子卖了三两,那狐狸值钱,因为是楚景捉到的,所以姜守正把大头让了出来。
两人现在手里的存银差不多有六十两,年前吃点好的完全够了!
楚景将厨房里的白菜搬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这会儿心里舒坦些了,坐到凳子上开始洗衣服。
两人各干着各的事情,小院里安静又温馨,敲门声响起时,姜圆圆刚把鱼下锅,喊道:“楚景,去开门!”
楚景擦干手,见外面是余婆子,立刻又把门关上了。
姜圆圆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来,“是谁呀?”
楚景摇头,“没有人,听错了。”
门外的余婆子却是“呜呜”哭了起来,“圆圆啊,奶真的知道错了,你大伯没了,我们一家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你就当施舍我们,给我们点吃的吧。”
屋内没有动静传来,隔壁的张婶子却先开门了,“余婆子,不是我说,你们一家也太厚脸皮了,当年你怎么不记得圆圆也是个小姑娘,你们一家人那么逼她,还要把她卖给张瘸子,净不干人事儿,这会儿没辙了要来讨吃的,早当初怎么没想到!”
姜大伯在牢里死了,被吓死的,吴氏一心想着改嫁,余婆子拉扯着姜富贵,姜富贵被惯坏了,这不吃那不吃,前些天也病了。
这一家人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张婶子的话余婆子充耳未闻,她豁出去老脸了,姜圆圆不给吃的她就跪在这儿,让她背个不孝的罪名。
院子内,姜圆圆也自然听见了余婆子的声音,她重新进了厨房,把锅里的鱼翻面,又去找干辣椒放在哪里。
楚景见她没反应,这才继续去洗衣服,他手劲儿大,冬天里的厚衣服很快就洗好了,然后挂在屋檐下等干。
过了会儿,余婆子还是没走,姜圆圆对楚景道:“你不是不爱吃白菜吗?拿一颗白菜给她吧。”
楚景抿唇,“我爱吃。”
他是一个心狠的人,或许不是自己的亲人,所以并不会有任何动容,但余婆子虽说是姜圆圆的亲祖母,但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被称为人,是畜生还差不多。
听他这么说,姜圆圆也没说什么,将煮好了的鱼盛起来,“那吃饭吧。”
楚景见她只是随口一提,没有真的要帮余婆子的想法,这才放心,不帮无用之人,不帮该死之人,这是他一贯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