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部队里谁不知道,指导员夫妻俩上谁的门,就是哪家有人要被教育了。有时候,甚至不只是口头教育,还会带来部队对受教育人员的处罚。
而她作为办这种差事的人,想受人欢迎,都困难啊。
所以,她才会不好意思,就怕刘敏敏不清楚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再引起什么误会,影响了她后续的工作开展。
“小刘同志,是这样,我是部队里李指导员的妻子张巧英,以后你可以叫我张嫂子或者巧英嫂子。”
“哦,是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张嫂子。”刘敏敏先是应和了一声,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那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她睁着一双浑圆乌黑的眼睛,里面满是真切的疑惑,张巧英一下子有些拿不准了,她怎么越看面前这姑娘都不像是他们传的那样不体恤丈夫,胡乱挥霍丈夫工资的、眼高于顶的、不讲道理的刁蛮女人呢?
虽然也是头一回见面,可看她的待客之道就能察觉出这最起码是个有礼貌的人才是。
怎么就成了她们嘴里那么不堪的人了?
心里这么思量着,她这眼睛也没忘了仔细打量面前这水灵的姑娘。
定定看了一会儿,张巧英还是觉得这位刘敏敏同志应该不是传言中的那样。
许淮景这个同志她也见过几回,就凭他的为人,该不会娶像传言中那么不得人心的姑娘。
刘敏敏看着张巧英不回答问题,却只是兀自盯着自己瞧,好半晌也不说话,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指导员她大概也知道是个什么职位,干什么的也能猜出来,可这人的媳妇儿上门又能是为了什么呢?做思想工作的话,按理说是不会。毕竟她也才到部队几天,甚至连人都没认全,总不会和谁闹出矛盾来。
等等,矛盾?她似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看向张巧英。
“张嫂子,你来这一趟……是因为有人告我的状了?”刘敏敏试探着问道。
张巧英也是个爽利人,闻言,虽然疑惑她是怎么猜出来的,却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面上却带了几分吃惊,“这几天,难道你就没觉得周围人对你的态度有些奇怪?”
她这么一问,刘敏敏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毕竟,自从第一天和吴玲玲接触过一回后,她后面几天都是自己一个人行动的,还没有机会和其他的人相处,自然也不会注意他们对自己是什么态度。除了那些常常出现的奇怪视线。
如此的话,问题就只能出现在吴玲玲处了。
“那是住我隔壁的吴姐对我有什么意见?”
虽然,两人相处得不算愉快,可刘敏敏还是决定称呼她为吴姐,而不是直呼其名。好歹,在外人面前,总得把表面功夫做做。
事实也如她所料,张巧英一听她称呼吴玲玲为吴姐,面上的表情变得更为和善起来,“倒不是她,而是和她交好的几个军嫂,他们吧……”说到这里,张巧英深深看了一眼刘敏敏才继续:“说你不体恤你丈夫,胡乱挥霍军人工资,自视甚高,待人不友善。”
听人这么编排自己,刘敏敏自然忍不住,正准备辩驳两句,却见张巧英无奈抬手阻止,示意自己话还没说完:“这还不算完,还有人说你结了婚还……还勾搭部队里有前途的未婚军人。”
这年代的人到底还是淳朴的,勾搭人这样的话让一个干思想工作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张巧英一句话磕绊了一下才给说完整了。
前面的指控刘敏敏还能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这勾搭未婚男青年的帽子又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想更多,怕说晚了真被人扣上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刘敏敏还是决定先张口给自己解释:“张嫂子,前面的那些话我可以解释。我和吴姐真没什么矛盾,纯粹是她看我买了那么多东西,觉得我浪费,劝了我两句,但是我当时只是随口敷衍地同意了她的劝告,事后照旧买我的东西。
您给评评理,我刚到部队,缺了这么些东西,总得买吧。至于说我浪费,我是不同意的。毕竟,我不是没有钱,就算不花我男人的钱,我自己手里也是有钱的。更何况我男人走之前特意给我留了纸条和钱,说让我有什么需要的就买。
再说,虽然我男人在部队是低调了一些,可他家里大概什么条件您应该也是知道的,我实在也犯不着因为别人的指指点点就改变我自己的处事原则是吧?
大不了以后我就尽量低调一点,买东西的时候尽量背着他们一点呗。
不过,话又说回来,吴姐也真是的,我那天可是给了她一袋糖果的,就想着她别把我家的事往外说,更何况,我后来去买东西的时候都是背着他们的,这怎么一转头还能在她的好姐妹们面前说我的坏话了?明明我买东西也没花他们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