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他们心里也期待着赫塔可以成为今天的替罪羊,这样那些纠察员就不会再折腾他们了。
“施因茨小姐,”对方继续以他那种令人寒颤的缓慢语调说道,“我们要怎么才能确定你不是一名想要逃跑,结果半道发现我们扣押了你的家人才不得不返回的异能者呢?”
“我不,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先生……”赫塔拼命摇头,“我不是异能者,我不会那些东西,我真的不会,请相信我,先生!”
“我也很想相信你,施因茨小姐,可是根据我们的情报,你们家中就是出现了异能者,请想象吧,某天,一位淳朴的村民,看到你们家有人在和动物说话,这该是多么令人诧异的场景啊,于是他立刻报告了我们,而我们,也自然快马加鞭地来到了这里,消除这种令人不安的因素,还大家一个和平,安宁的生活。”
赫塔哀求道:“可是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都不是异能者……”
“没关系,”对方说,“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随即,他清了清嗓子,抬高了嗓门,“我们会证明你究竟是不是异能者的。首先,异能者表现出了明显的遗传性,也即家中有人是异能者的话,其亲缘家属是异能者的概率是普通人的五倍以上。而施因茨小姐,你的父母都是异能者。”
赫塔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不知道先生,我都不记得他们的——”
对方打断了她的话:“你当然不会记得,因为我们带走了他们。”
他继续说道:“其次,异能者在受到生命威胁或严重伤害的情况下,会不自觉地发动能力。这才是重点,我们可以借此证明你是否是一名异能者。所以——我奉劝你不要心怀侥幸,施因茨小姐,现在承认自己的异能者身份还免得受罪。”
另一名纠察员走了上来,他身材异常高大,能毫不费力地把赫塔整个人给罩在里面。
台下的镇民或是扭头,或是闭上眼睛,他们对这样的流程已经很熟悉了,又有一条生命会这样轻飘飘地逝去,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是个残废,只有赫塔的哭泣声回荡在教堂里。
而至高无上,全知全能的弥赛亚神的雕像平静俯瞰着这一幕,再多的罪恶也不能让他哪怕眨一下眼睛。
台上的男人转过头去,他心情不算好,这类流程性的问题处已经不能像他刚参加工作时一样令人兴奋了,即便眼前这个女孩正拼命想要从束缚中挣脱出来。说实话,要是他再年轻一些,一定能充满兴致地欣赏她不断扭动的年轻身体。
“动手,哈恩。”他一如往常地地开口,但台下那些本该如羔羊一样温顺的人群里却传来了骚动,镇民神情惊惶,仿佛看见了死人从墓地爬出。
男人不得不分出精力看向前方,台上几人也纷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教堂原本禁闭着的大门竟然敞开了,一个金发男人正沿着祷告桌中间的通道朝他们走来,一边的牧师震惊得擦了好几下眼睛,他不敢置信地说:“弗洛里希?你竟然还活着?!”
金发男人停了下来,他歪了歪头,打量着牧师:“怎么?你给我办了葬礼?你看着我的尸体被装进棺材然后埋土里了?”
男人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持一下尊严和体面,他用了拍了下桌子,喊道:“肃静!”
骚动不已的镇民一下噤了声。
他看向金发男人:“你是什么人?”
“哈?你旁边那个神明仆人明显认识我,你干嘛不问他?”科因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况且你们的手法真的很落后诶,哪有这么给异能者验明正身的?就不怕对方能力很强直接把你们给全噶了?”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还是说,”一片寂静里只有科因的声音回荡在教堂中,用的还是那种一本正经地向老师提问的语气,“难道各位就是纯粹来找茬的?所谓欺负正牌异能者我不敢,欺负弱者的胆子倒是很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这么干吧?”
洛希跟在科因身后走进了教堂,看着他一如既往地把别人气到七窍生烟,台上那个纠察员的脸色已经黑得像从来没刷过的锅底了。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点上科因真是天赋异禀。
“停止你的胡闹,公民,”纠察员冷冷地说,“我不管你是谁,再继续妨碍执法的话,我们照样有权力逮捕和处置你。”
科因做了个鬼脸:“我真害怕啊,老爷。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向您提出一个小小的指正。”
“说。”纠察员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已经不想管那个只会在一边哭的女孩了,他要想办法让眼前这个目无法纪的男人付出代价。这么想着,他的手搭上了绑在大腿上的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