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郁抽出靠在身后的靠枕砸向温辛。
被抱枕软软砸到的温辛懵懵地醒来，站起来朝李元郁欠身道歉：“对不起。”
李元郁目光寒寒地看着温辛：“出去。”
温辛像是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便问：“要上厕所吗？”
李元郁脸色更差了，但手边除了手机没什么可以丢的东西，他憋得难受，似是妥协了：“你先出去，等下再进来。”
“好。”
温辛开门出去，管家站在门口不远处。看到温辛出来等在门口，便了然。
温辛靠墙站着，他回想刚才睡着做的梦。
梦里梁英没有生病，温敬肖也没有抛弃梁英，他们住在一个居民楼里，过着十分普通平常的日子。
他读研遇到念大二的陈可诚，比现在早认识了两年。陈可诚没有变化，还是爱哭的小孩子脾气，很粘人。
但陈可诚哭和粘人的对象不是他。
这时手机震动两下，温辛拿出来看，是陈可诚发来消息。
-哥哥，我好累。
-好想你。
-暂时还不能打电话。
陈可诚那里是凌晨三点。温辛想他一定没有好好休息。
-很晚了，你要记得休息。
他指尖抵在屏幕上，犹豫着要不要发下一条消息。
温辛想了想，还是发了出去。
-我也好想你。
温辛听到门里面传出很大动静，胸口一阵阵发麻。管家听到动静率先进去，温辛收起手机也跟进去。
李元郁摔在厕所里，管家将他扶起来。他和温辛对视的一瞬间，眼里黯淡下去。温辛看到他只有一条腿。
温辛立刻别开视线不去看他，这样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
管家将拐杖递给李元郁，李元郁接过去没有立刻撑住，单手扶墙，让管家先出去。
管家出去后，李元郁垂眸说：“你看到了。”
温辛“嗯”了一声。
李元郁抬起一点视线看向温辛：“不走吗？”
温辛摇摇头，直言道：“我要救我母亲。”
李元郁笑了一下，有些笨拙地撑着拐杖走到床边，单手撑床，将拐杖立在墙边，然后钻进被子里，背对着温辛。
温辛将洗手间地上的水擦干后才坐回到沙发上。他拿出手机，陈可诚应该是很忙，没有回消息。
温辛就这样坐到午饭时间，管家来叫温辛去吃饭，温辛看了一眼仍缩在被子里的李元郁，起身离开。
温敬肖和李开海还有李元郁的母亲戴陵都坐在餐桌上，温辛与他们一同吃了午饭。经过饭间交谈，李开海和戴陵对温辛十分满意，希望可以尽快订婚领证。温辛朝他们笑起来，点头说好。
紧接着戴陵微微皱眉，说：“小元的情况你了解吧？”
“嗯，了解的阿姨。”
戴陵叹了口气：“这孩子自尊心太强，从小就好胜，从受伤出院到现在半年多没有出过卧室门。你能不能试试开导一下他？毕竟领证还是要本人去的。”
温辛应下来。他感觉李元郁的父母很好相处，但愿以后的生活不会很难过。
吃好饭温辛再次回到李元郁的房间，李元郁的饭还放在床旁的移动餐桌上，没有动。
温辛抿了下唇，走过去喊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吃一点吧，好吗？”
语气柔软，带着商量和哄劝的意味，李元郁心动了动，没有说话。
“如果你不想再摔的话。”
李元郁扭头看向温辛，观察他脸上有没有嘲讽表情。
并没有，温辛只是温柔笑着看他。李元郁沉着脸拉过餐桌，吃起饭来。
李元郁年龄比陈可诚还要小，看起来一副不经世事的模样，看似阴沉，实则没什么心机，白纸一张。更像温辛以前经常接触的单纯学生。
温辛端着李元郁吃干净的餐盘下楼，没有看到温敬肖。戴陵讲温敬肖回去了。
温辛点了下头，没说什么，回去了二楼。
太阳落下去，天暗下来许久。
李元郁睡醒一觉，按开床头灯，看到温辛还坐在沙发上，不由有些吃惊。
“你怎么还没走？”
温辛耸了下肩：“你说呢？”
“……”李元郁抿了下唇，低头看手机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想去看温辛。
温辛收到陈可诚发来的消息。
-哥哥，我休息醒来了，可以打电话吗？
温辛没有立刻回复，过了会儿回。
-我和爸爸在外面，没办法电话，对不起Ian。
陈可诚几乎是秒回。
-没关系，哥哥早点睡觉，睡觉也要想我。
接下来有只摸脑袋的表情包跟在白色气泡下面弹出来。
温辛笑了一下。
李元郁看到温辛的笑，觉得他这时候的笑容和白天他面对自己的笑容完全不同，但他又讲不出到底哪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