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没有开灯,她靠在沙发上,随意的调换着电视频道,她也没有开声音,只是像看默片一样盯着发亮的屏幕。外面的世界已经黑了下来,十一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知道那是幸村,但是她现在已经不那么想见他了。
门铃响了两回,最终没再响起,十一抱着腿缩着坐在那儿,仿佛与周身的寂静融为一体。
“你是想反悔了吗?”结果到后半夜十一也没有睡意,这让克劳德忍不住主动现了身。
“我没想反悔,我只是睡不着。”
“你还想多待一会儿?”克劳德试探一问。
“倒也不是。”十一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并不是想霸占九条的躯体,但她似乎确实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真是难得,你也变了许多。”克劳德记得自己最初来向这一世的十一解释情况时,她吐槽他是欠揍的神,那个随时准备卷铺盖走人的人,如今似乎变化挺大,于是他叹了口气。“罢了,也不在乎这几天,再给你点时间吧。”
十一没有应话,她只是依旧无聊的缩在沙发上,眼中闪过电视的光亮。
幸村发现十一这两天都没了消息。
他在她的门前等过,也敲过门,拨打电话时却总是关机状态,这让他心中不太有底气。“柳,方便说话吗?”所以柳在日曜日的晚上,接到了来自幸村的电话。
“你如果是想问九条的话,我知道的也只比你多一点。”柳知道幸村来电的目的,他与九条家联系最多,所以也是目前幸村唯一能指望的人。“她现在,大概在北海道吧。”
“北海道?”幸村有些惊讶。
“据说,九条是突然想出去旅行的,可能因为凌晨出发,所以你作为邻居也没有发现。”
“啊,是这样啊。”能有心情出去旅行,那就说明西塞的事情应该解决了,幸村笑了笑,打心底里为十一高兴。
“幸村,我还知道一件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可能要你自己判断了。”柳靠在窗台边,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下。“九条这次旅行请了四天假,金曜日回来会在学校礼堂有一个节目表演。”
“你说学校第一学期都会弄的社团演出?”
“嗯,我们从来不报节目的那个。”柳因为在学生会也有职务,所以对于学校演出安排有所了解,参演人员名单是很早之前定好的,而九条则是在刚来立海的时候就确定了会参加新学期的演出,不过这一次……柳犹豫着要不要直说。
“你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吗,柳。”幸村觉察出了柳语气的停顿。
“……九条家给九条办了转学手续,金曜日的演出结束后她就不再是立海学生了。”
“啊,是嘛。”
柳听到电话那头很轻微的叹了口气,他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九条会离开立海是他们都预料过的事情,一个从绑架事件解决后就有苗头的事情,他们谁都没有办法反对,所以又能如何呢?只能安静接受了吧。只是很可惜,最后的这几天时间他们都没有办法与她多相处一下,当事人甚至关闭手机去休学旅行了,这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冰帝其实也不远,你如果想,我可以去联系迹部打练习赛,去了东京总还能见到九条的,更何况,她还在我们立海网球部的正选群组中呢。”
“我知道。九条的退部申请我已经退回去了,所以她还是我们的经理,等她回来的那天,一起好好送别吧。”
幸村挂断了电话,然后抬手遮着眼睛躺在了床上。
本来只是想打探一下十一的动向,结果倒是收获了意外的讯息,这消息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心中有颗疑惑的种子正在发芽。
据他所知,九条家似乎并不太接受鸠占鹊巢的十一,可现在他们要把人接回东京?而且她为什么突然去休学旅行了?两个疑问在幸村心中陡然放大,他觉得自己不是不能想明白个中原因,他只是不太愿意接受这种猜测罢了。
不信邪的将手机重新举起,幸村翻找到通讯录中的那个名字,果断按下了拨号键。
意料之中的已关机,幸村扯了扯嘴角,然后将手机丢远了几分。
原来,前天晚上已经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十一了吗?怪不得那时问她的问题得不到正面的回应,这么看来,十一真的和九条一样,是在不想回答的时候会选择逃避的那类人啊。
翻了个身,幸村将脸埋在枕头中间,有些不想说话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几天的网球部正选们过得也不怎么轻松,幸村看起来虽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但其实也是心情不佳的那一挂,柳作为个中缘由的知晓者,对此只能无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