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段野鸣先沉不住气,喊了阮芽一声:“诶,那个女的。”
阮芽没什么反应,直到段野鸣狠拉了一下手铐,惊醒了正在发呆的阮芽。阮芽将目光转向段野鸣,微微歪头,眼睛里透出几分迷茫。
“你有什么事吗?”
段野鸣淡声说道:“没什么事,聊聊。”
“我拒绝和你交谈。”阮芽说完了之后,又将目光转回了窗外。
段野鸣就跟没听到一样,语气中带了一点好奇:“我听说那个怪物将你看得很重要,难道就因为你救了他一命吗?”
阮芽本来不想理他,但她不愿意听段野鸣如此称呼贺缺。她开口,认真的和他纠正:“贺缺不是怪物,他有名字,他叫贺缺。你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老子都抓了你了,你和我说我没礼貌?”段野鸣被阮芽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
阮芽没说话,因为她非常不理解他在笑什么。
段野鸣发现这小姑娘又不理他了,他故意轻轻踩了阮芽一脚,在她洁白的帆布鞋上印上一脚灰扑扑的脚印,终于引得阮芽皱眉看向他。
段野鸣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接着问:“阮芽,对吧?你知道我抓了你,是要做什么吗?”
阮芽不吭声,而是俯下身,认真的用手将鞋子上的灰扑扑的脚印擦掉,但擦不干净,反而让鞋尖多出一块灰色印子。
“我和你说话呢!”段野鸣半天没等到回应,也火了,他拉住手铐,摁在座垫上,另一端的手铐压在了阮芽细瘦的手腕上,压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阮芽轻呼了一声,然后忍了下来,一声不吭。
段野鸣发现她是真的不想理自己,一时意兴阑珊,也不再做什么了,解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铐,全拷阮芽手腕上。
车里一时安静下来,一直到车辆驶入城邦,阮芽漆黑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满地的狼藉。曾经一片安宁、井然有序的城邦已是天翻地覆,她看着这一片凌乱,甚至路上还有已经干了难以冲刷的鲜血,终于忍不住主动和段野鸣说话。
“这一切都是你让人做的吗?”
段野鸣等到阮芽主动和他说话,心中不免有些雀跃,但还是矜持的冷淡的“嗯”了一声,余光注意着阮芽的表情,发觉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阮芽接着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伤害别人?城邦中的人与你素不相识,更不曾伤害过你。”
“他们没伤害过我,我就不能伤害他们吗?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段野鸣诧异的反问。
阮芽比他更惊讶的反问:“难道不是这样吗?你才奇怪。”
段野鸣嗤之以鼻,然后浑不在意的说:“幸存者基地要接管这里,有的人百般推脱,我没有软硬并使的习惯,谁敢反抗,我就杀了谁,省心省力。”
阮芽错愕的看着段野鸣,半晌才骂道:“你是坏人!”
“我是坏人,贺缺也好不到哪去。”
“你为什么要和贺缺比?”阮芽疑惑不已的问。
“要你管?”
话不投机半句多,阮芽不再说话。
车子很快就停在一幢建筑物前,阮芽觉得这里有点眼熟,但她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直到她被段野鸣强行拽下车。
段野鸣扬着下巴,高傲的说道:“刚才让你猜我抓你是为了做什么,你不猜,不过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阮芽往四周看了一眼,只有身着制服巡逻的兵士,再无他人。也是这个时候,段野鸣催促她赶紧走,把她往前推。
阮芽被推了个正着,然后往旁边退了三步,同段野鸣保持距离。她说:“你不要推我,我自己会走。”
段野鸣没回应,大步走了进去。
阮芽不得已跟了进去,她一进去就闻到了很浓郁的鲜血味道,令她不适。她往前看去,只看见一个极大的擂台,擂台的四周是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铁栅栏,紧密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牢笼。在铁栅栏上,是斑驳的鲜血。
“这、这是哪?”
段野鸣恶劣的拉长了声音:“赌,场。”
阮芽从未见过城邦的阴暗面,但在此刻她忽然想起了前几天晚上看到的那堆积如山的尸体,立刻明白了她眼熟这里的原因。原来,这里是赌场。
段野鸣很满意在阮芽的脸上看到苍白,他详细的给阮芽介绍了赌博的规则,然后问:“是不是很有意思?”
阮芽气得双拳紧握,但却无能为力。
“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明晚站在擂台上的人,会是你。”段野鸣凑近了阮芽,问:“而你的贺缺会坐在台下看着你,你说他会不会赌你赢?”
阮芽因为过于气愤,红了眼眶,她看段野鸣凑近,想也没想就一头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