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拖延了？”镜双程头都不抬，手中翻页的速度丝毫不减，随意开口。
凤一苇点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再说了，就你这架势，他往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天天这么晃悠的，你自在他不自在啊。
“好。”镜双程落笔写下最后一句话，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朝身后两人道，“去准备吧，就按之前吩咐的办。”
镜玄归/镜延夏：“是！”
二人默默行礼过后，逃命似的飞速出了门。
“还不错，课业挺扎实的。”
待他们走远，凤一苇没好气地感慨。
“也就这点能看了。”
镜双程给他添上茶，语气平静地嫌弃。
就这两人，还是他矮个子里拔出来的，可见镜双程对于这些小辈有多不待见。
“安排他们去做什么？”凤一苇接过茶水，有些疑惑。
要处理水里的东西，材料、布阵、捕捞以及后续用特制的容器封印，每一个步骤都马虎不得，这两看上去啥都不懂的孩子去了能做什么。
镜双程：“拉网。”
凤一苇：“……捕鱼的网啊？”
这两孩子，他能想到的，也就能拉动捕鱼的网了。
“嗯。”镜双程对此表示肯定。
“……会呛水的吧。”
凤一苇语气有些微颤抖，现在世家操练子弟的方式已经开始不讲究原则了么。
“放心，不会溺死。”镜双程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也对——
镜家人打小水里长大，再怎么样，水里浪的本事还是没丢的。
顶多是多吞几口湖水，等得及人去捞。
“……”
这么一说，更不放心了！
清清浅浅的香气，烟雾袅袅之中，凤一苇抬眼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镜双程，似乎又看到了镜双程一脸稚气，一身蓝白衣裳，玄冰剑在手，捞了他一起去打捞“水茯苓”。
论水战，没有人比镜家人更有发言权。
*
赤华州与贡湖州不同，千里赤土，虽不至于缺水，却也不至于三里见水，十里遇湖。
不过，那是平时。
遇上赤华雨季，千里赤土又如何，还不是处处水脉。
第90章
因为常年雨季固定, 为了防涝，赤华境内多梧桐、红杉、榕树等固土。
代代种、年年种，纵然近些年为了备战砍去了不少, 依旧还是郁郁葱葱，漫山遍野全是各种树木, 其中尤以水边最为繁密。
凤家小霸王自己每年少说也得种上十来棵, 积少成多小片树林也是有的。
十五六岁的年纪抽条正快，眼见着折腾事儿的本事是越来越多了, 距离镜九到赤华也接近七年时光。
“七少！”
“七少——”
“诶, 最近怎么没见你同镜家那位打了？”
穿着凤家族服的少年胆子肥得很, 凤一苇都不痛快好些时候了还敢凑上来找乐子。
果然, 就被凤家小霸王踹了一脚, “滚滚滚，一个个都知道我被放了鸽子是吧，看来还是族老们布置的任务不够多, 给闲的。”
“哪能啊，兄弟们这不是真心好奇么……”小少年咧嘴笑了笑, 拍了拍自己沾灰的衣裳，毫不计较。
“好奇有什么用, 我不说, 你们也听不着！”
凤一苇闪身下了树, 不过几步就把身后的人远远甩开，丝毫不管他怎么喊叫留人。
真是！
一个个瞧见他吃瘪就乐得不行, 要不是看着明后两天还有武测，非得再教训一波不可。
事情还得从十多天前说起——
凤家族学凤一苇早些年就已经不常去了，不过每月的测试还是会露面。
那日镜双程那小少爷不知怎么也出现在了演武场，凤一苇平日里同他打闹惯了, 武测完毕自然也没有同他客气，提了剑就直接冲上去。
谁不料还没打上几轮，就被人拎着后衣领无法动弹，手上剑一走偏直接断了小少爷左侧好长一缕头发，人当场脸就黑了。
这会儿的凤家小霸王身高体重都不比从前，比之他大哥也不过差了一个头的距离，想要这么拎着他脚不沾地的，除了他五叔，凤家现任的族长别无他人。
族长面上还是给他留了面子，黑着脸放下他，甩手走了。
但人后也是真没客气，该挨打挨打、该罚抄罚抄，总之没让他之后十几日过得舒坦。
别看凤家小霸王现在树上树下来去如飞，挨完打头几天那真是哪哪不舒坦，下个床都费老大劲。
平日里挨打，那都是族老吩咐的，或多或少看在族长的面子上也不可能下死力气。
这次是族长亲自张了嘴要让人留个教训，行刑的人自然也没敢太留手。
气的镜双程带着药和吃的，来凤一苇屋里看他的时候，凤一苇都骂骂咧咧不停，直道侧屋给他住还不如养条狗，挨罚他是真的不带劝一声的，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