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梦境很真实,但凤一苇清楚地记得,天气太热,他自己又是常年阳气十足的,从来不喜欢体温过高而且还有很厚毛的小东西。
除了家里镇宅的那只神兽,他也再没和什么别家的宠物相处过,更别说什么同吃同住了……这梦着实是有些离奇!
当然,除了这些离奇到诡异,不真实到叫人一眼觉察的经历,凤一苇还在梦里回忆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眼睛又大又亮,但是个子比他高的少年人正式借住凤家,不是别处,正是凤家小霸王所在的院子。
当然——
十分临时地通知搬过来。
偌大的凤家自然不可能找不出第二处院子容纳远道而来的镜家小少爷。
但因为前不久才发生镜家弟子持剑追杀本家公子的事情,凤家自然也不放心随便找个地方就将人安置了。
如今局势不明,凤一苇的那院子又向来机关法阵多的一个叠一个。
护卫周全,最是安全。
有外客借住,作为院子的主人,不管是出于客气还是出于好奇,去看看、关心几句都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奈何,凤一苇才因为逃课被族学的长老咬牙切齿念叨了一下午,又因为救场使坏弄哭了镜家的小少爷。
凤家的少族长、凤一苇的大哥不忍心处罚自家幼弟,却舍得把人交给长老处置。
逃课加欺辱来客,两件事情叠在一起,凤家长老自然没让凤一苇有什么好果子吃。
一句处置,就是让凤七好几天的时间化为虚无。
等惩罚结束,借住的镜双程都已经把屋里窗柩几扇,房梁几根摸清楚了。
受罚结束的那天,凤一苇好不容易赶回院子,打算好好洗洗歇歇,顺便借机会逃了今天的课。
嘴里哼着小曲,脚下生风,还没迈过自己院的大门,就瞧见几个脸熟的凤家弟子一个劲儿往前跑。
要不是凤一苇脚下一向扎实,哪怕是受罚了好几天也依旧稳,只怕会给他们掀个人仰马翻。
随手抓了人手腕,少年人也是一身凤家弟子袍,人没比凤一苇高出多少。
凤一苇肃穆神色,直接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怎的如此慌张?”
慌慌张张往前奔来的几个半大少年人瞧见了凤一苇,就如同瞧见了主心骨似的,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被凤一苇扣住的少年也不知是因为太过慌张,还是看见熟悉的人松懈下来,情绪激动,话都说不大清楚,道:“七……七少,他……”
凤一苇毫不客气,人依旧沉稳,“莫慌,慢慢说。”
小少年听见这话一下子眼泛泪花,竟是直接哭出声,叫凤一苇暗中无奈感慨,这两日是糟了什么,怎么尽看人哭。
许是凤一苇积威甚久,少年人哭归哭,还记得要答话,“七少,我们没想动手的……没想到,法阵竟然自己开了……”
凤一苇只捕捉到几个关键字眼,就明白为何他们会紧张成这样。
起冲突都是小事情,要命的是这次他们起冲突的人。
镜双程并非凤家子弟,以他院子里阵法的敏感程度,人动了杀意,就会启动。
被阵法困住的人反击自保,阵法的压制也会更强,直至不死不休。
别看凤一苇平日逃课或翻墙得心应手。
换其他弟子,学艺不精,就容易触动凤家宅院各处的防护阵法。
若周遭没有前辈或族中长老能及时救场,丧命也是有可能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胆是比天高!
凤一苇没带怕,类似的事更是没少干,摸爬滚打中渐渐成长。
尽管最开始时,没少吃苦头,受伤流血更是家常便饭。
但他自觉皮糙肉厚,外加天长日久已然习惯,不觉得这个过程有多么辛苦。
眉头一紧,凤一苇道,“去找族长他们,长老也行,快!”
语毕,凤一苇不自觉加快速度,身法灵巧翻身进了院子。
“是。”
众弟子见他离开,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但心里总算有了底。
一行人兵分两路,分别往主院和族学奔去。
这边,孤身一人查看情况的凤一苇,一进院子就发现了其中玄机。
镜双程的灵力与凤家人不同,加之玄冰剑虽不是上品灵器,但杀气腾腾,也成了阵法攻击的主要目标。
镜双程身边有凤家家主和少主派遣的护卫之人。
只不过——
两位算无遗策的主事人,估计也没想到,护卫没倒在外人的袭击上,反倒是给自家阵法压趴下了。
(偏科得也太厉害了,也难怪没见过……)
这样的人常在他面前晃悠,肯定是会被族老们盯上的。
给族中子弟起了个不好的示范,就算本身实力不错,老家伙们也会想方设法给补上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