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哪里?”
五月朝宫侧了下身子:“后腰。但其实不用处,没那么夸张的。”
狗东西没闹出动静必有妖。
遵循这一铁律,诸伏景光将消毒药水和棉球拿出来,一抬下巴,声音冷淡:
“别废话,过来上药。”
“好强势啊前……好的马上。”
收回顶在青年脑门上的枪,猫眼男人小心扯开对方的衬衫下摆,一边心想难怪从来不穿深色衬衫的五月朝宫,今天竟然换了身黑的出来……
是已经预料到会被人找到围攻了?
将这呢喃听去,五月朝宫不甚在意地撩开垂在腰间的长发,任由男人的手覆上皮肤:
“不,是我主动勾|引了一批诅咒师,然后解决了他们。”
拿药棉的手指一颤,双氧水拧成一股渗进伤口又滑入腰际,深沉血色顷刻间泛起白沫。
黑发青年却仿若无知无觉,只是扭头看着他,让诸伏景光无端燃起怒火。
他听自己的声音冷如寒铁:“哦?你的催眠不管用了?”
回答者好似未曾知觉这平静下汹涌的岩浆:
“也不是,只是人太多了,按说不应该有这么…呃……!”
声音被扼住,炽热的手掌从背后摸上青年的喉咙。
诸伏景光往上掰过对方下颚,直至能够将那张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就连金眸中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这才居高临下道:
“所以你平时的白天,都是这么过的?”
就算悬赏没有像现在这样离谱,2000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肯定会有诅咒师为了这个追踪对方。
而如今五月朝宫后腰的伤口几乎擦着脊椎碾过去,那种程度只要再深个一丁点儿——!
……酒吧、公园、试衣间、包间。
以及现在。
数不清多少次抢着去送死,五月朝宫——
他对自己的命就这么不在乎?
感受到昨日便已黑紫一片的喉咙又被施以疼痛,五月朝宫抬眼看向满含愠怒的湛蓝,只觉彼此呼吸相互痴缠,最终有一方用冷漠劈开这纠葛:
“你每次都能刷新我对送死的认知,椰奶酒。”
黑发青年尝试出声:
“前…辈,你最喜欢的,难道是突然发难么…?”
“……”
他竟然还惦记着那玩笑般的猜谜游戏!
紧绷的情绪一层叠着一层,最后于此刻轰然倾塌。
笃定要让这人吃个教训,诸伏景光不再收力,钳制住下颚的力道猛地增大,几乎是坚定不移地在谋|杀一个人。
咽部好似着了火,身子开始麻痹,五月朝宫感觉自己正被缓慢杀死。
可他却任凭男人的手掐在自己喉咙上,精神专注于那份甜蜜痛楚,口中则辩解道:
“不,我没去做那些…真的只是,按时上下班而已——”
大抵是看他断断续续说话不舒服,男人将力道放开了些,可下一秒便见青年嘴角勾起一丝微妙弧度:
“不过说到秘密…我们半斤八两啊。”
鎏金双眸倒映着男人怔忪一瞬的表情,殷红唇舌张合间将作死贯彻到底:
“从前天的任务开始,我就想知道前辈做了什么……才会被组织不信任。不信任到如果在那次任务中出了意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
“舍弃。”
!
稍有放松的手指骤然收紧!
“这可是个危险的话题。”
男人嗓音里弥散着温柔的威胁,湛蓝在阴影里更像淬了毒的刀,正考量着要不要毁尸灭迹。
可五月朝宫却顾不得这些,只是冷静地寻找着男人情绪的缝隙。
毕竟就算脖颈的束缚再强硬,他也能从那清浅的呼吸声里寻到一丝犹豫。
而这份犹豫太过柔软了,即便最底下等待的是深渊,也能让被丢进去的人在抵达终点前找到弱点,随后伺机翻盘。
——犹豫就会白给。
分秒消逝,潮红将苍白覆盖,烧灼感代替血液凝固的冷。
像是雪地里徒行,最终脱|光衣服等死的人,黑发青年的睫毛依旧在抖动,却再也没能像先前那样掉出一滴眼泪。
而是在某一刻,在诸伏景光知道对方已经到了极限,刚撤去力道的那一瞬间重新开口,舌尖抖出得逞的意味——
“到了。”
……什么到了?
意识才生出错愕,猫眼男人就觉视线翻了个透彻。
先前被他挟住的青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他按在了沙发上,用膝盖强横插|进双腿之间,迫使男人不得不将腿张得更开。
紧接着一双手扣住腰部,诸伏景光想往后退去,可背后便是沙发,于是他只得徒劳地挺起上身,将自己完全袒露给对方。
——角色刹时颠倒。
纽扣依旧扣到最上面那颗,有深紫色的恐怖掐痕从衣领处隐约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