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指一下柴房后面的土屋,说:“在写字,他要把你说的话记下来给春仙大哥看。”
陶椿:……
小核桃乐得嘎嘎笑。
陶椿也笑出声,她拉着陶桃坐下来,问:“你明天回去?”
“可能吧,跟春仙大哥一起回去。”陶桃说。
“待会儿我收拾点东西,你跟大哥回去的时候带回去,”陶椿说。
“火锅料吗?”
“不止。”陶椿放下碗,她拉着陶桃进仓房。
前天装了四百六十七罐火锅料,给后妃陵八十五罐,留下一百二十罐用来偿还赊欠鼠皮的债,余下的二百六十二罐全卖了,换得九百二十八斤米面以及一沓赊账的欠条。陶椿指着一坛面和半袋米,说:“米面各七十斤,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
“家里不缺粮食。”陶桃说。
“不缺粮食也拿回去,明年开春再开集,你们能拿粮食来换东西。”陶椿从木架上取一麻袋棉花,她掏二十斤出来另装个麻袋,说:“这是今年的新棉花,你们拿回去做新袄或是新棉被。”
“家里也买了。”陶桃说。
“那就留着明年用。”陶椿把麻袋提到门口,说:“这是你姐夫得的赏,你拿回去给爹娘,就说是女婿孝顺老丈人和丈母娘的。”
“爹出门又有炫耀的了。”陶桃笑着嘀咕。
陶椿把换的牛肉干分五斤出来,还有她在山里摇下来的红枣,以及干木耳和皂角粉。
零零碎碎又装一背篓,陶椿把东西归纳到一起,只等陶青松和陶桃离开的时候带走。
“家里还没打松子?”陶椿想起个事。
“打了,最先打下来的咱们自己陵的人分,准备拿来卖的还挂在树上,春仙大哥使唤不动人,陵里的人不愿意为卖松子冒险爬松树。”陶桃撇嘴,她恨恨地说:“杜陵长、不,呸!是前陵长天天说尖言酸语跟春仙大哥作对,陵里好些人听他的话,觉得咱们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没必要劳心费力做买卖。”
割松塔要爬到树顶,要是遇到大风天,人爬上去搞不好会掉下来,杜陵长在陵里说这是用命换来的买卖,骂春仙罔顾人命,还时不时讽刺要爬树割松塔的陵户是要钱不要命。时间长了,就没人再肯给春仙面子去割松塔。
陶椿对此也没办法,她玩笑说:“明年于陵长要是还使唤不动人,干脆在集市上发布消息,看谁愿意去割松塔,借此做几天吃食和住宿生意也不错。”
“我回头跟他说。”陶桃把这句玩笑话当真了。
“要把杜陵长解决掉,寻个机会把他一家治得心服口服,春仙大哥才算真正站稳脚跟。”陶椿说。
“姐,你有没有法子?”
陶椿摇头。
“把他打服。”小核桃忿忿道。
“行,我回头跟于陵长说。”陶桃哄她。
“弟妹,西边有动静,估计是于陵长来了。”姜红玉遛弯回来,她喊一声。
陶椿走出去,她等一柱香的功夫,看见春仙领着七个人骑牛过来,五男二女,年纪估摸有四十来岁,其中四个人还是陶椿的熟人,她二叔二婶和小叔小婶。
“椿丫头,家里来客了,快逮鸡宰鸭做好吃的。”陶小叔吆喝。
“行,我去逮鸡,叔婶你们屋里坐。”陶椿热情接话。
“陵里的年轻人要巡山,腾不出空过来长住,这几个人虽然年纪大一点,但挖土筛土和泥是没问题的。”春仙面带尴尬地解释。
陶椿点头,“没事,我们夏天制陶的时候,也有不少这个年纪的陵户去干活。”
她明白定是春仙无力安排壮劳力过来,她转移话题问:“这趟没驮番薯和花生过来?”
“明天秋仙带队送来,我来得急,没等他们。”春仙说,他看向陶青松,问:“你这儿能留几个人?”
“七个。”
春仙松口气,十四个人也够了。
“你们在陵里住一晚,明天跟着花管事进山。”陶椿跟娘家人说,转眼看陈雪来了,等她走近,她安排说:“新来的七个人住客院,明天跟花管事一起进山,你去跟她说一声,让她从公粮仓多领十四个人的口粮。”
陈雪“哎”一声,又走了。
“椿丫头,你堂姐她婆家那个陵的人有没有来赶过集?”陶二婶问。
陶椿摇头,“没来过,也不知道咋回事,这几个月没有康陵的陵户过来,按说去年换过粉条的今年也会过来,偏偏没来,不晓得是啥情况。”
陶椿甚至怀疑是不是惠陵的山陵使跟康陵的山陵使谈过,不许康陵的陵户踏进惠陵的地盘。但又说不通,毕竟两陵的陵户还要通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