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跟着两个堂兄走到野猪岭山下,再回头看断头峰,她诧异道:“这两座山莫非原本真是一座山?”
“对,是一座山。”大堂哥信誓旦旦道。
“传说是上古神仙打斗,一斧劈开一座山,这一路过来的小山包就是山首劈开滚动的时候落的泥。”二堂哥说。
陶椿不信,“安庆公主陵建立也才五六十年,五六十年前,这块儿山压根没人,你在哪儿听说的传说?”
二堂哥干笑两声,说:“前朝留下的传说。”
“前朝又是从哪儿知道上古时期的传闻?”陶椿随口问。
二堂哥挠头,说:“走,上山。前朝肯定是从前前朝的人口中得知的,如果不是上古时期神仙打斗劈的山,那咋会成这样?人肯定做不到,野兽也没那个本事。”
地壳运动呗,陶椿在心里默念。
野猪岭横面朝西北,受西北风影响,峰头削弱许多,土石在风力作用下往山脚滚落,故而坡度平缓,地势也较平。上山后,陶椿察觉寒风被峰壁挡住,这半边山上温暖许多,断头峰上树叶已全部枯黄,这里的藤木还残存着绿意,植被生长旺盛。
“这真是块儿宝地,难怪野猪会长久在这块儿山头活动。”陶椿感叹。
“对,野猪群在这块儿山头上不缺食,只要不是数目过多,它们不会去旁的山上找食。”大堂哥说,“弟妹,你走我们后面,野猪岭上废弃的陷阱多,你别掉进去了。”
“野猪只在秋冬离开野猪岭,秋天绕道去陵里是想吃庄稼,冬天是因为野猪岭上吃食不够。”二堂哥说,“这次多猎几头公野猪,少点抢食的,它们今年冬天就安安分分待在野猪岭吧。”
“往年野猪群会去我们制陶的山谷吗?噢!我想起来了,去年驱赶狼群,狼群就是在断头峰遇上野猪群的。”陶椿听邬常安说过 ,她又自言自语说:“今年有油坊,它们不会闻到味闯进去吧?”
“所以陈伍长说这趟要多猎点野猪。”二堂哥接着说。
陶椿心想难为老陶匠在山谷里住那么些年,真是日夜都提心吊胆的,估计冬天都不敢出门。继而想到去年险些冻死在山谷里的花斑狗,真是命大没有遇上野猪,今年她捆也要给它捆回去。
前方突然响起野猪的怒吼声,三人立马打起精神,相继爬到树上观望。陶椿身姿轻盈,她能爬到树顶,远远能看见树丛里野猪奔跑的身影,又等一会儿,陈青榆他们先于野猪群跑了出来。
“是虎狼队引野猪群过来了。”陶椿低头说。
“陷阱不是在北边?咋跑到这儿来了?”大堂哥纳闷。
“估计是出意外了。哥,我俩去帮忙。弟妹,你就待在这儿,我们忙完再来找你。”二堂哥说。
陶椿知道自己的斤两,她没逞强,答应留在这棵树上等着。
大堂哥和二堂哥迅速溜下树,二人挎着弓箭大步跑开。
陶椿抱着树杆继续盯着,一大群黑压压的野猪追着人跑出来,陈青榆他们爬上树,野猪群在树下徘徊,怒吼着撞树。
猪撞树,人放箭,一头接一头野猪倒下,夹杂着猪臭的山风又染上血腥味,野猪群越发暴躁。
树冠晃荡剧烈,陈青榆大喊:“都抱紧了,别掉下去。”
野猪太多,大堂哥和二堂哥没能靠近,二人在半里外各爬上一棵树,兄弟俩高声吆喝吸引猪群的注意力,分散前方的火力。
猪群跑散,压力骤减,虎狼队寻到机会立马挽弓放箭。
野猪聚集想把仇人撞下来,陵户们抓住这个能近身的机会尽可能地多猎杀野猪。
树撞不倒,人占上风,野猪吃了亏,渐渐生起离意,陶椿看见外围的野猪有离开的了,她心生喜意。
然而一直等到天黑,树下的动静才平息下来。
“不准下树,防着附近有埋伏的野猪。”陈青榆下令。
大堂哥和二堂哥往陶椿待的地方看,他俩相继高声喊:“弟妹,不要下树!”
“听到了——”陶椿高声回应。
在天色黑透之前,陶椿已经从树顶上下来,她这会儿坐在分叉的树杈上,取出包袱里的狼皮大氅穿上。狼皮隔绝了寒风,她缩在里面也不算冷,还有心思想在树上搭树屋要怎么搭。
不知过了多久,消失的鸟鸣重新响起,地上浓重的血腥味招来旁的肉食野物,陈青榆这才下令让大伙儿下树。
下树之后,一行人迅速撤离,陈青榆问清陶陵长所在的方向,带着一帮人摸黑找过去。
“陶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