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自己愿意的,他这么大人了,他能拿主意,我们就别跟在后面添乱了。”大堂哥出声,他见不得家里像是办丧事一样唉声叹气的,不由说:“老二是去追他媳妇,一不是死了,二不是丢了,你俩挂着脸做啥?净添乱。他有脚出门,也有脚回来,今天一个人出门,改天就能两个人回来。我弟妹眼下是不想生孩子,过个五六七八年,她要是改主意了呢?还说老二糊涂,我看他心里清楚的很,他要先有媳妇才能有孩子。”
邬家二老恍然大悟,邬二叔立马换了脸色,神色轻松下来。
陶椿见状咽下到嘴的话,她不希望二堂哥抱着这样的算计,但也不清楚石慧对他的感情,或许真如大堂哥说的,过个几年,石慧或许会改主意。她这会儿就不插嘴了,不搅进人家夫妻俩之间的事,免得做讨嫌的人。
“二叔,有话好好说,可别再动手打人了。”陶椿交代一句,她看向邬老三,问:“我们也回去?”
“行。”邬常安起身,“二叔,小婶,我们先回去了。”
“晌午在这儿吃饭。”邬小婶客气道。
“离晌午还早的很,我们回去自己做饭。”邬常安说,“要是有事你们喊一声,我们听到信就过来。”
“行,今儿得亏你俩来解个活儿,不然由着你们二叔那个老犟种喊打喊杀,老二保不准真不回来了。”邬小婶说。
黑狼和黑豹还在外面等着,见人出来,它俩欢快地摇尾巴,跟着跑前跑后。
两人两狗踩着冰面小心翼翼地走回去,陶椿把锅里温的粥倒了喂狗,锅洗干净后,她着手准备炒花生。
“你觉得二堂哥能进石家的门吗?”邬常安问。
“我对二堂嫂的性子不了解,但看她把孩子生下来就要回娘家,我觉得她更多的是害怕生孩子会让她没命,既然不想生孩子,就不会再要男人。”陶椿说。
“套上羊肠套子就不会怀娃,你在二叔家的时候咋不提?”邬常安问。
“不合适,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就是说也是跟石慧说。”陶椿看铁锅烧干了,她舀两瓢花生米倒进去,继续说:“先看她会不会心软,她要是接受二堂哥搬去石家住,这个事我就不插手了。有个男人同床共枕,咋可能不会怀孕,既然她接受会再次怀孕,我还送羊肠套子过去做啥?岂不是讨人嫌。她要是天真地以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睡在旁边不会让她怀孕,我觉得就像大堂哥说的,二堂哥迟早能把她再哄回来。我们这时说我们有个避孕的好东西,你猜二堂哥会不会嫌我们多事?到时候石慧听他的,也讨厌我们插
手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我们两头都不落好。”
邬常安听了觉得在理,如果闹这一通早晚都还是要生孩子,他跟陶椿再教人家避孕就是多管闲事。
花生炒熟了,邬常安出去看一眼,也不晓得他二堂哥有没有被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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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石慧关在屋里不肯见人,听男人在门外央求,她含着泪说:“算我害了你,是我对不住你,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
石大哥在外面冻得不耐烦了,他高声喊:“娘,拿把刀来。”
转过头又说:“妹夫,你也看明白了,我妹子是不打算再拼死生孩子,你保证的话别说她不信,就是我也不信。这样,你要是剁了裤裆里的玩意儿,我们再无二话,你搬来我石家住,以后我儿子给你养老送终。要是做不到,你也别上门惹我妹子掉眼泪,好聚好散。她在你邬家掉了半条命,说不上对不住你,你饶她一命。”
“老大,又胡咧咧。”石父皱着眉出来,他递个台阶说:“姑爷,你别听他的,你真要是剁了命根子,能把你老爹气死。回去吧,别来了,我们成不了亲家也别成仇家。”
二堂哥心想真如陶椿所言,石家压根不愿意要他这个上门的女婿。他不想回自己家听爹娘唠叨,离开石家,他在陵里绕了个圈,天快黑的时候停在雪墙外面。
邬常安和陶椿正在吃晚饭,听见狗吠声开门出去,见这人像游魂一样站在雪墙外面,他把人拽进来。
冬天夜长,晚饭要吃耐饿的,陶椿煮了鸡蛋瘦肉粉条汤,还烙了发面饼子。她嚼着饼子给二堂哥盛一碗粉条汤,一转身看见他在掉眼泪,她愣住了。
邬常安也尴尬,二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还掉眼泪,他都不好意思哄。
“那个,堂哥,来,捧着碗喝口汤暖暖身。”邬常安接过碗塞他手里,问:“你从哪儿来?我二叔又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