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修养都没了,只剩一颗老父亲暴躁的心。
就在封祁年原地纠结猜测时,最后面那间屋子传来他儿子略有生气的声音。
“不要~”
“霍大哥你不要勉强我。”
而后是彻底生气了。
“我不要!”
封祁年听见这声音,脑袋怒炸了。
他冲去门口,一脚狠狠踢去。
往日门栓紧插的房门,今早没上栓,咔嚓一声就嚯嚯大开。
封祁年用力过猛差点一个趔趄扑地。
门里门外齐齐对望。
一片尘埃搅动晨光怯怯缩着凝滞。
门里,坐在床沿上的儿子一脸起床气。
霍刃单膝跪地,他赤着上身,胸口被儿子脚丫子撑着抗拒着。
霍刃手里拿着厚厚的白袜子,看样子是要给他儿子穿袜子。
儿子听见踹门声回头望了过来。
霍刃也扭头,窸窸窣窣金属声响动,脖子上的项圈连着铁链在光着的上身晃动。
待封祁年目怒看清,眼神霎时呆滞,眼皮跳跳不忍直视。
时有凤瞬间通红的捂着脸。
封祁年抬脚踢门而翻卷的袖口,还不知所措的飘着。
他嘴角扯了扯,最终僵硬片刻,默默扯上门,再轻轻带上关紧。
转身负手。
神色复杂。
小酒竟然喜欢这些花样?
都怪他们以前拘养在后宅,这下放飞自我有点偏啊。
儿啊儿啊,没关系,男人是你自己追来的,你受了委屈吃了苦……但你也不能这样报复蹂躏他吧。
第64章 回家
时家堡
书房里,一精神矍铄的老人闭着眼,静静听一年轻男人汇报事情。
“族长,这批押送的粮草被山匪抢了,封祁年和孙富权也被掳了。”
“齐王那边的人催粮草催的十万火急,咱们收了银子现在有些烫手。”
时家族老慢慢睁眼,双目似鹰一般。
“年轻人,说话前先过过脑子。”
“不过一万斤粮草,就算一个将士口粮三斤,那也只够三千余人的一天消耗。”
年轻人不明求教,“那齐王那边为何着急?”
“不过是投石问路,想看城中知府对此到底什么态度。”
据他的消息,齐王已经和知府密谈两次了。
说明他们在某一个点上拉扯,齐王还在试探知府态度。
在他看来,知府的态度很明显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知府原本是京中高官,二十三年前因为牵扯立储纷争站错队,被当今天子贬至蛮荒青崖城,并下旨永世不得回京。
这不仅是个人仕途高升无望,更是给家族蒙羞成为弃子,在族谱那页永远被后人戳脊梁骨。
但是和齐王造反有牵扯,就算天高皇帝远,知府也不敢明目张胆。
最多假装闭眼没看见,出事找几个替死鬼就混过去。
要是齐王成事后,他便有从龙之功。
所以,这次运粮不在多少,而是一定要运送到齐王秘密的交接驿站。
等齐王确定知府态度后,那青崖城中暗自筹集的粮草都可以高价卖给齐王,这对时家堡来说又是一笔滔天的富贵。
族长道,“封祁年被掳,再派时有歌那妮子去送粮草。”
那年轻人立马回味过来,恭敬又敬佩道,“时越男卧病在床,以封祁年的性子怕是秘密行动不敢让时越男忧心。我带着衙门的人上门,衙门的人不必开口,我就告诉时有歌,耽误军中粮草是砍头大罪,她爹办事不力,官府要抓她娘吃牢饭。”
“时越男那身体要是入狱,没两天就一命呜呼。时有歌性子骄躁年轻气盛,一见衙门的人也在必定信以为真,定会着急运粮。”
族长看了眼年轻人,眼里有赞赏,“天运,你现在是时越男名义下的儿子,这事你换个人去做,你现在只管病床前敬孝。”
时天运上挑的凤眼一怔,天生带翘的唇角一笑,“天运知晓了。”
小小时府还敢不听时家堡的安排。
那只有换个主人了。
时府是在时越男经营下根基越发稳健,但放在几百年沉淀下的时家堡来看,不过是一只蚂蚁反抗一个庞然大物。
只是,时府狡猾的很,时家堡背后多次下手都运气不好没得逞。
但是这回,一旦时府牵扯到送粮造反,这便是有明确的把柄落族老手中。时府便只能乖乖被捏在手心任由处置了。
时天运这般想着,马不停蹄赶往时府。
自从他过继给时府后,也住在时府。
可给他安排的偏房比奴仆住的还不如。
时越男看他没好脸色就算了,就连那个吃软饭的蛀虫都对他摆脸色。
时天运心想,别怪他到时候心狠手辣了,是你们不仁不义在先。
时天运的出身是个谜团,只当是时家嫡系哪里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