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卧龙岗的女人乐观,只感叹终于要放晴了。
上次叫王文兵打野猪,他一没叫到人,二来下暴雨不敢去,选择了给王大赔礼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此时霍刃组织全洞里的男人们出去打猎,妇孺哥儿们就在胖虎娘她们带领下去挖野菜,摘些野果子。
棚子里,霍刃在交代时有凤一些注意事项。
“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洞里,会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女人陪着你。”
“霍大哥,小瞧了人,我也能跟着她们一起去挖野菜。”
不是霍刃小瞧人,而是山里湿,小路杂草丛生难寻还容易打滑摔跤,娇气的小少爷确实不适合。
“山里有野果,有野菜,还有野花,我都没见过。”
见时有凤这样期待,霍刃有一瞬动摇。想着要不他就不带队打猎去了,用竹篓背着小少爷和妇孺们一起摘野果挖野菜得了。
霍刃这般犹豫了下,眸色深黑凝着光,乍看像是深情的注视,时有凤面色不自然的侧了过去。
侧面的长睫毛于凝视而来的视线中闪动,小声,“我自己能行的。”
“你哭鼻子了怎么办。”
“反正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我爱哭了,到时候又要哭起来了的话,我会努力让自己不觉得丢脸。”
时有凤信誓旦旦的保证。
霍刃这心情,就像是小毛第一次去野外觅食,舍不得遭罪但孩子又喜欢。
“行,你自己当心点。”
霍刃准备起身,时有凤又飞快抬头瞧他,“霍大哥,你打猎注意下这几人……”
时有凤说的人名,都是霍刃心里要重点敲打的土匪。
不是他们多难搞定,而是他们骨子那种做惯土皇帝,习惯统治剥夺别人。即使给他们田地,他们也不会老实种地。
不过,这些人不足为患,十恶不赦的都在伏虎洞里。
霍刃倒是惊讶时有凤怎么摸的一清二楚。
“上次霍大哥带着李大力他们下山看灾情,他们都回来了,就霍大哥没回来,有些人心浮动,我就记住脸了。”
土匪窝里的男人什么秉性霍刃一清二楚,这种群狼环伺中,哭包小少爷竟然敢与之对视并一一记清了脸。
霍刃没忍住摸了摸小少爷的脑袋,“你是在告状吗?”
脸冒热,时有凤乖乖捧着脑袋原地没动。
那粗糙手心的温度落头上,渐渐唤醒头皮的热度,但他还是没动,嘀咕道,“才不是,我是怕霍大哥信任他们,背后着了他们的道。”
“哦!那就是担心霍大哥了。”
时有凤望着他,抿嘴嘟囔,“不应该担心吗?”
霍刃咧嘴白牙一笑,“应该应该,霍大哥没白疼你。”
时有凤桃花眼里清凌凌的赌气,一笑,变得潋滟荡漾。
滴答一声,霍刃心底好像砸下一滴水珠溅开一圈圈涟漪。
霍刃收回手,松弛的笑意没了。
“怎么了?”时有凤担忧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霍刃就面色凝重严肃了。
“大当家的,好了没啊,又不是生离死别,搞什么难舍难分。”
棚子外李大力的催促声传来,下一刻就响起胖虎娘的呵斥声。
霍刃瞧了眼时有凤,“那你当心。”
时有凤仰着秀巧的下颚,亮晶晶道,“嗯,我会给霍大哥摘新鲜好吃的野果子。”
霍刃重新笑着,猫腰大步出去了。
帘子晃下,时有凤心里空落落的失望。
怎么都不抱他。
明明之前他都暗示,他喜欢抱抱的。
男人们浩浩荡荡出门了。
洞里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妇孺哥儿,以及每家都留了人照看自己家当。
尤其挨着李春花家里的人家,都提防着小石头。
留守的李春花老脸挂不住,一个劲儿打骂小石头。
李腊梅直接板着小凳子做她家门口小道上,手里拿着粗针编制蓑衣,开口道,“得了得了,洞里人都走光了,你骂起来给谁听。”
李春花听了,直接把火气撒李腊梅身上,“感情你就希望小石头变坏不学好是吧。”
小石头听着,呜呜呜委屈大哭,还当着李春花的面告李腊梅的状。
说什么手里拿着红薯,看到他饿肚子都不给分一点,一点都没好心。
李腊梅听了,冷笑了几句,“自私自利才是坏根儿,你们家烂透了。”
李春花一听又不乐意了,转头骂,“你们家好,把孤儿寡母逼到山下茅草屋。”
李腊梅神色讪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以后日子要不一样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活了。”
李春花讥笑道,“你这老不死的回光返照,连你那点人性也活了过来咯。”
李腊梅道,“随你,几十年老姐妹一场,你爱听不听。”